“杏花天,看见我了没有?想要怎么样?”
那女人说话,平缓文雅,不喜不怒,责怪之意满满,却又像家常唠嗑。听声音,有点儿像八十老妪,看模样,就算不是正当妙龄,也还在半老徐娘阶段。
徐通扬警觉起来,细看她脸,没有杏花天的泼辣低贱之色,却大有杏花天那种阴狠毒辣之情;两眼深沉,如无底深潭,脸色白里微微透着青黑,更像妖魔现世。
杏花天并不答话,只是把两只胳膊垂下,然后,略抬了一下,再垂下。
徐通扬知道,这是要拼命的节奏,一言不合,她就会发毒针。那马上的女人也看在了眼里,轻蔑一笑,不予置理,却面向五十步外的徐通扬,笑问:
“这位小哥儿,你是看上我老婆子了吗?怎么老瞪着我老太太的脸看?想娶我?我男人叫晒太应,娶了我五十八年了。你这辈子恐怕没机会了。下辈子吧,你比他长得好看,赶上了,我就嫁给你。
“叫什么名子?有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想娶的?地上那个,很漂亮,一个不够,你还吃着碗里瞧着锅里,贪心了,是不是?”
徐通扬抱拳为礼:“这么好的保养功夫,天下无双了。鄙人唐突,见了高人,难免崇拜,为自己的唐突,向尊驾致歉!
“这位姑娘,和在下并无秦晋之约,我也不敢痴心妄想。既然老夫人要处理本门事宜,我等二人,不便碍手碍脚,这就告辞。只是想要请问杏花天女侠,这位姑娘的马匹何在,我好把她放到马背上,尽快离开。”
杏花天:“夫君!您怎么能一走了之?她要杀我,我要嫁你,你要带着别的女人逃跑,这算是什么生意?公子爷,您得救我!
“您那么大的功夫,把我男人虎大头的铁枪,轻轻一掰,就掰成了铁钩,这个老女人,叫巫太青,八十一了,年老体衰。还有那些女人,加起来也打不过你,徐公子,救我!”
巫太青:“小哥儿,是你擒杀了虎大头?你有这么俊的武功?那就别走了,先让我老婆子给四大头之手首虎大头报了仇,小公子你再走不迟。
“咱们可先说好了,你赢了,带着那姑娘和杏花天,爱去哪里去哪里,输了,就得跟我老婆子回去,见我姐姐,让她处置。你杀了她手下第一得力干将,这件事儿,我老婆子可做不了主。”
杏花天一下子窜到徐通扬身后,朝巫太青伸伸舌头:“二主子,您可千万别赢。我认死了,要嫁给他,先杀了虎大头,扫清障碍,您就别横刀夺爱了!”
徐通扬:“杀虎大头的人,已经不打自招,巫大侠,哦,不,是巫二侠。巫二侠是否还要留难?念在巫二侠污人清白的份上,这枣红马,本公子就替这位姑娘收下了。后会有期!”
说完,抱拳,弯腰托起包凌霄,放到枣红马上。
杏花天也拉了一匹马,站到徐通扬身旁:“夫君,我跟着您,你可别把我扔了不管!”
巫太青嘿嘿冷笑:“还是都留下吧。奸夫淫妇,合谋杀人,屠杀我教众数十人,还敢企图侥幸?来呀,天罡北斗阵,围起来!”
转眼间,三人被围在垓心。因为地方狭小,几乎马头对着马头,互相看对方,也差不多是面对面,徐通扬可以清楚地听到对方的一呼一吸。
杏花天长剑在握,一手抬着,时刻准备甩出毒针。对方只是围着,并没有抽出背后的长剑,即使巫太青,也是两手空空,并未抽出长剑。
徐通扬知道,这是要逼迫杏花天留下,还不想在这里杀了她。
杏花天也看出来了,松开手里的缰绳,拉住徐通扬手里的两根马缰绳:“你是我男人,别丢下我,我不能跟她回去,生不如死!”
徐通扬看着巫太青,说:“巫二侠也不必出言恐吓,在下跟这位虎大头交过手,确实夺了他手中钢枪,也折弯了,还拖了他二里路,地上的印迹,现在还清晰可辨,不想隐瞒也无从隐瞒。
“巫二侠要处置帮中事宜,还请自便,留难我等两个路人,实非明智。请让道,我等二人这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