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青衣望着渐行渐远的车架,心中一阵绞痛,珏姐姐虽然再也见不到了,但至少还能活着,但又想到如今依旧身陷囹圄,马上就要处斩的姐夫,司徒青衣便忍不住鼻头发酸,止不住的泪滴香腮。
……
“陛下!已经半个月了,凤城关来报公主快到于阗国了…”
皇城楼上。
宰相王奇昌跟着太监缓缓走了上来,看着登高眺望的天子,躬身轻声禀报道。
天子恍若不闻。
王奇昌抬首看了天子一眼,又道:“那臣现在就派人放了宁潇?”
赵嵩豁然转过身来,看向王奇昌。
王奇昌惶恐,连忙躬身。
赵嵩道:“为何放他?”
王奇昌愕然道:“不是陛下所言,已经答应十三公主,待她和亲于阗国之后,便饶了宁潇么?”
赵嵩呵呵笑道:“朕可没这么说过。”
王奇昌一愣,旋即敛衽跪地道:“陛下三思,君无戏言,一个小小的宁潇还不值得陛下如此啊。”
“正是因为君无戏言!”
赵嵩哼道:“朕说要他秋后处斩,便要处斩,岂可改变?”
王奇昌顿时无话可说。
赵嵩见状,不由道:“处斩宁潇本就是宰相所谏,怎么这会儿又妇人之仁了?”
王奇昌闻言,顿时说道:“陛下误会了,宁潇只是一枚引子,关键是为了打压临国府,如今既然已经事成,那宁潇杀与不杀已经无关紧要……那宁潇的确也有些才华,如此死了,倒也可惜……当然更重要的是陛下的颜面,陛下对臣有知遇之恩,臣一切都只是为了陛下考虑罢了。”
“起来吧。”
赵嵩微微侧身,俯身看向广袤的天地,道:“怎么样了?”
王奇昌闻言,连忙恭敬的站起身,道:“安西王兵败于阗,损兵折将,自知罪不可恕,已经上表请罪,臣已经为陛下拟好了旨意,削了他的爵位,夺了他的兵权,闭门思过,非有召不得出。”
见赵嵩没有说话,王奇昌又道:“鄂国公监军不利,导致粮草供应不及,同样罪不可赦,臣以为应降公爵为伯爵,削了世袭罔替,并且罚俸三年,以资教训。”
赵嵩听罢,片刻之后,才点点头道:“都按你说的办吧!”
王奇昌点点头,犹豫片刻,又道:“于阗传来消息,说是…仅仅把十三公主嫁过去,他们觉得我大乾诚意不足……还要……割让凤城关外七百里之地!实在欺人太甚!”
赵嵩顿时眉头紧皱,双手紧紧抓在围栏上,哼道:“好大的胃口!”
王奇昌点头道:“此次大胜,的确让于阗国主忘乎所以,真以为我大乾不堪一击,不过如今于阗的确兵戎正盛,不可与之争锋,臣以为,只可割让三百里之地,虚与委蛇,养精蓄锐,再徐徐图之!”
“不!”
赵嵩忽然打断。
王奇昌一惊:“那陛下的意思是……”
“他不是想要凤城关外七百里之地么?那朕……全都给他!包括凤城关!”
“什么?”
王奇昌大惊道。
“凤城关乃是我大乾西北门户,大军浴血数月才重新夺回来,陛下怎可……”
赵嵩冷笑道:“凤城关的确是军事重镇,进可攻退可守。若已然为我大乾所有,于阗国必然心生提防,陈重兵以防备,但若得了凤城关,自以为占据天堑,又见我朝割地示弱求和,必然骄傲自满,以为我大乾再不敢与其争斗,防备之心必然大减!”
“可是,若于阗国狼子野心,趁机南下,侵扰我大乾腹地,该当如何?”
“朕…料定他不敢!”
“于阗说到底不过弹丸小国,若敢长驱直入,首尾不顾,简直自寻死路!”
赵嵩目望西北,沉声道:“不过宰相的忧虑倒也不是没有道理,传旨:安南,安北,定平,三路大军循环西巡,并建立安西都护,严密监视凤城关一切动向,厉兵秣马,三年之内,朕要兵不血刃,于阗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