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东眉头一皱,“怎么了?”
“愣子?不懂规矩?问价就得有说法,不准备买,别张嘴。”摊主理直气壮的,上来就拽沈东。
这是真规矩。
但一般摊主心里骂一句土鳖,也就过去了,碰上较真的,非得掰扯。
沈东左右一横眼,看旁边人表情好像这么回事,一皱眉,“行,那就买了吧。”
“得嘞。”摊主二话不说,立马替沈东包好。
钱货一过手,旁观者才开腔,有人走上来,双手抄在袖子里,“我说二位,这东西可不怎么真。”
“那就是假的呗。”
“这你就不懂行规了,绝对不能说假的,你可以不要。”
“那是不是我问了价钱就一定要买啊?”
“那倒不是,不过不想要最好就别问,省得生是非,就好比那貔貅,他要八千,你还价四千,他说行,那包上吧,这会儿你就必须得掏钱。”
觉得他是个明白人,沈东问题也多了起来。
聊着,知道这驼背男人叫薛六儿,在这条街上趴活,就为了沈东这种愣子指路。
沈东一听薛六儿坦诚,信了十分,直说道,“我哥开店,准备弄些天朝风的东西,不用多老,就看上去有天朝味就行,对,主要是喝茶的东西。”
“开店?”薛六眼珠一转,皱着脸道,“您哥路子野,开店的玩意儿上这儿来淘换?”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不是要有个好点的来招呼客人啊。”
薛六听沈东这么说,恍然一点头,“那明白了,要压堂是吧,那您跟我走。”
“唉。”走三步,薛六一回头,“您打算要什么价?”
说着,薛六给宽大的袖子伸出来。
沈东不懂也看过,笑着一挥手,“不用太好,就一打眼看出是好玩意,然后,有点不寻常的地方,我听说,紫砂壶好的用久了,不放茶叶都有香味?”
“明白了。”薛六一边走,头也不回道,“我在行里叫拉纤,就是中间人,看你岁数小,实话跟您撩了。
待会儿买卖一成,我能拿百分之五的佣金,卖家出三,你出二,您也别嫌贵,要是在这儿打眼,亏的绝不止这个数。”
听到这儿,沈东不由看向康悦,康悦上辈子也见过大世面,听过这个说法,一点头。
沈东这才笑道,“行,保真就行。”
“外行了不是。”薛六回过身,和沈东并肩走,“这一条街都是真品就是价格未必和东西匹配。
就说,你十万块钱买了一汝窑瓷器,汝窑肯定是真的,年代是什么年代?有没有人文背景?是旧仿还是新货?那,冤大头花十万买了新货,想回来找补?门都没有。”
沈东只是好奇,不过,他觉得这玩意碰不得,买了假的不能说,只能认栽,太憋屈。
闲话聊着,薛六带沈东二人进了雅阁,名字叫雅,一进门气味也雅,淡淡的茶香,掌柜正举着茶壶,浇着一只青蛙。
“刘爷,养宠呢。”薛六拱手一抱拳,本就驼背,这一下低头姿态显得更低。
掌柜的刘爷一看薛六,笑了,“惦记着你刘爷。”
说着,他放下茶壶走出柜台,“想要点什么?茶壶,茶叶,茶盘,茶宠,我这全有。”
没用沈东搭话,薛六道,“开店的,要点新货,另外要个上席的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