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怕他猜到我晚上去找过萧鹤才让他把半批军火还了回来。
再傻的男人都会知道一个女人会用什么做交换,这是他绝不可触碰底线。
我洗净了躯体里遗留的那股似有若无的气息,穿好衣服回屋,等待狂风暴雨的质问。
督军坐在桌边翻阅报纸,阿诚站在他身后。
他看到我走过去,并没有质问我,甚至连看都没看我。
他遮在报纸后的脸缓缓露出,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朝我招手,“早早。”
我心脏怦怦跳,走过去坐在旁边。
他忽然笑着问,“你认为他为什么主动归还军火。”
我下意识开口辩解,“大少爷可能是怕给您逼急了,毕竟他是您儿子,怎么敢在您眼皮子底下动心思,所以见好就收。”
他笑了笑,“我还没说是谁。”
我的脑子轰隆一声瞬间空白。
他没再追问,而是抬头看了一眼阿诚,“军火如果是阿鹤扣下,你认为这个理由说得通吗。”
阿诚蹙眉,“即便只还一半也不太可能,大少爷没怕过谁,他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无论谁的面子都不肯给,他什么时候退让过,我认为另有隐情,但现在无从考证,只能像阮小姐说的这样了。”
督军挥手,让阿诚退下。
阿诚走后他起身回房间,见我还站在原地没动,问我晚上不累吗,怎么还不上去睡觉。
我立即回过神跟在他身后。
在距离他不到半米的台阶时,他闷闷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
“你说的,我都相信。”
我身子僵住,不可置信凝视那一抹影子,手不由自主攥紧扶梯。
“早早,我很高兴在不惑之年遇到你,不知不觉,有你在的每个地方都像一个家。”
他说完这句话,朝台阶下的我伸手。
我没有丝毫犹豫,抬手搭上。
他拥着我身子在我额头亲了亲,转身进了卧房。
我看到门扉晃了晃,身子一软险些跌倒,捂着胸口感觉自己心脏快要跳脱出来。
太悬了。
只要他在深问几句,我必然瞒不住。
好在督军信任我,他没有纠结,我不能辜负这份好。
我这十年颠沛流离,如果没有遇到萧沐廷,也许我过得连最下等的妓子都不如。
我轻手轻脚推开门。
他困倦极了,床头朦胧的灯光下,是他阵阵轻微的鼾声。
我踮起脚悄无声息爬上床,钻入暖意的被窝,躺在他身边。
窗外无风无雨,也没有月光。
我并不庆幸逃脱一劫。
我知道,它终会被揭露在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