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中文网

81中文网>电视剧权色道哪年拍的 > 二 罪赎(第1页)

二 罪赎(第1页)

梁枫到市公安局去找熟人询问,老熟人告诉他,这种普通伤害案件是由县公安局侦破结案。他朝事发地公安局打了一个电话找个熟人,对方回答说,陶慧的案子已经侦查终结,转到检察院去准备进行刑事案件公诉了。详细的情况,出于职业操守,那个熟人并没有告诉他更多,因为他只是知道一点,并没有插手这个案件,也不便过分地替他去询问。一个小姐会和梁科长有多大干系呢,无非是人托人事托事转弯抹角找来的,所以那个熟人也并不上心,能尽到这个力量也该适可而止了。熟人顺便告诉梁枫,犯罪嫌疑人叫秦芳芳。

梁枫不便表示出更大的关切来,在熟人问起时甚至歉意地一笑,说只是替一个朋友打听的。走出办公室后他便狠狠责骂起自己的胆怯与自私来。

现在他才知道,那天他在成都的生理反应似乎应该是一种心灵感应。但是,心灵的感应应该在很久以前呀,应该在陶慧脸色苍白奄奄一息,躺在医院的救护病床上时。为什么,为什么,他的感觉总是要迟钝上这么一段节奏呢?坐在桌前他问自己,靠在车里他问自己,睡在床上他问自己,走在街上他还问自己,有时当众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声,马上醒悟,然后强装出微笑去面对那些疑问的、关心的、奇怪的眼光。

他回想着陶慧同他说过的片言只语,回想着她家地址,她安息在那里。好了,这次她真的不会再四处飘流了,像无根的浮萍,像她所说过的,守着一方土地,过起了极其平静的日子。他相信,他能找到她新的家,一个不再变动的家。

于是,一个季春的日子,他先乘车,参加完一家乡镇医院成立住院部的庆祝活动,然后走路,一个人悄悄的,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终于,他看到了陶慧的两个家,阳世和阴间的家,也看到了她的家人。对于陶慧的家庭,梁枫做了一次奇怪的访问。

陶慧的家是一个有竹子的地方,那些全是细小的竹,正像她的生命一样细弱,梁枫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陶慧到了竹海,看到笔挺高大秀颀的楠竹,会有那么沉醉的神情,对她来说,那的确是一个清新而宁静的世界啊。

忏悔吗?合起双掌沉目静思来忏悔,他抱着这样的念头,并且固执的让它弥漫开去。但是他找不到一个人能够认真倾听完他虔诚的语言,心理医生是不行的,他(她)们可能一边正襟危坐地倾听和分析,记录在案,然后一转身就把这当作天方夜谭式的故事,躺在宽敞软和的大床上增添做爱的趣味,重新激起久已睽违的新鲜感觉。

除了心理医生还有适合的人吗?活生生的人肯定不行,他们没有保持永远缄默的品性,只会虚张声势,装模作样,表面上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比如自己这类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吧,如果听过了哪位这样苦诉之后,当时还能做出一本正经劝慰的模样,可一年半载之后保不定就在五粮液剑南春之类的浓香大曲迷糊了精神之后嘻嘻哈哈的漏些秘密出来,又在旁边好奇心驱使的人催促甚至逼迫之下,羞羞答答,点点滴滴,点点滴滴地倒个干净。酒醉吐真言,要不怎会有那些自诩拥有几分文采的好事者把这几百年前就有的贡酒叫做“贱男春”呢。

千佛洞里的泥塑菩萨也不行,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菩萨有接受忏悔赎罪的职能,和尚们只顾念经,不爱听俗人唠叨,虽然他们滔滔不绝的自个儿念叨上一天也不觉得累。唉,法力无边的如来佛一时疏忽,竟然忘记了人肯定是要对犯的错误进行忏悔的,竟然缺少这样一个司职。至于太上老君的真正弟子们,一则很少看到,同时也似乎决没有此职务的,只有修道成仙,他们只关心长生不老,飘然出世,世人的庸琐最叫他们避之不及,怎么还会去耐心倾听呢。

想到最后,梁枫感叹道,他要是一个基督徒就好了,他至少能在这天中拉着神父的长袍,面对基督像跪下非常虔诚的忏悔。世俗的痛苦会在教堂这个天堂与人间相接的地方受到清洗和淡化。

到哪里能够找到让心神得到舒缓的地方?梁枫想起从前在寺庙里闻到的那种袅袅的香味,的确能让人心灵平静,不用说什么,只要平静就行了。于是他抽空一个人到翠屏公园去了。千佛殿香烟氤氲,以自然穹窿地貌垒土砌石凿像,仿魏晋时代龛壁造像三叶式结构的千佛台上,一千一百三十一尊佛结跏趺坐。在每一个佛像前他都点燃了一炷香烛,而且静立了一会儿,每一双圆睁的或阖闭的眼睛仿佛都在探究和注视,揣度他颤抖的心,怒目金刚的鞭锏在他看来随时都会在他不提防之际落下来,而且那副龇牙裂嘴的模样丝毫没有半点可以通融的意味,在他的意识经验中,万事都是可以通融的,国法不外乎人情嘛,所以梁枫对怒目金刚因陌生而很不习惯,忍着觳苏直到默念完毕。后来实在因为佛像太多,他改每座佛像为每一排佛像烧一炷香,直到一层不漏的烧完。

那段时间里千佛院正好有一个当地国画家在举办展览,其中有一幅反弹琵琶的飞天佛,梁枫也当成能够惩恶扬善,拥有法力的大神而悚然肃立了好一会。往回走自然免不了要重新看到熟悉的景物,他努力回避那些他曾与陶慧经过并且有亲昵举止的地方,不过他的眼睛可没那么意志坚强,到底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偷偷瞧了看了,然后又想了叹了。

回到家里,嘴上尖刻的刘芬兰出去了,梁枫坐在客厅里发呆。深棕色的紫砂壶翘着壶嘴坐在茶几上,似是嘲弄的望着他,胖墩墩的身体表明它才是稳重冷静从不沾惹人间是非的得道者。

梁枫伸手一拂,紫砂壶便咣啷一声在瓷砖地面上粉身碎骨了。那是他三十岁生日时一个同学送他的宜兴紫砂壶啊。从高处落下碰撞硬地,必然粉碎,嗨,这是紫砂壶天生的命运,罪恶的是那只缺少自制力的人手。它只是一个可怜的受害者。梁枫这样想着,似有所悟,也使他心情变得平静一点。他应该平静下来的,趁现在还没有第二个人来看穿他的心思。也许这会成为永远都不会再有人知道的秘密,除非他忍不住了说出来。

傍晚在合江门北码头河畔一家渔舫应了一个酒局,散席后人人都趁着灯红酒绿逍遥去了。梁枫破例没有同路。酒席上那干烧水鼻子,香辣黄腊丁,野山椒玄鱼,番茄青鲅,清蒸江团,一道道精美的肴馔,在他口中都味淡如水。他一个人踱到合江门,独自散步排谴愁绪。江月摇残夜,哀思入旧年,著名的双江夜月的美景反而使梁枫悲从中来,悠悠绵绵,不可断绝。

就这样下去,不做点什么来自我安慰一下,梗塞在胸膛里的硬块是不会消融的。做什么?干事吧,干事吧,江风侵入胸膛,然后是头脑,接着全身都变得凉浸浸的,逐渐地,梁枫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他回去后,上网查了一些法律资料。第二天,他走进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