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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股市经验 一 初习炒股（第1页）

市卫生局抗击非典庆功总结大会在幽、绿、秀、奇的竹海景区召开，人事科副科长梁枫没有去成。局里所有的局长科长和市属各县的卫生局长及一个副局都列席参加了，到会的重要人物有市政府的主管领导，常务副市长朱邦龙，以及市委曾副书记，人大副主任米主任，政协刘主席。对卫生局而言，除局长助理牟奇留守局里没去外，三个副局长，汪威海副局长，郭铭副局长，刘兴副局长无一缺席。庆功会与会人员级别之高，之全，为市卫生局建局以来仅有。

每次大灾大难之后，必有一场盛大的庆功盛会，这是一种中国式喜剧，即可理解为怀着“人定胜天”信念的天之骄子对自然之神的嘲笑蔑视，也可理解为重压之后人类狄奥尼索斯式的自我放纵，当然还有深奥的政治引领式迷惑。看到参加会议的名单，梁枫轻轻裂嘴一笑，级别不够，怪不得谁。

不过，在人事科里，梁枫以前带过的一个助手，科员李茂，才大学毕业两年，这次倒有机会一起去开会旅游了。李茂长得秀秀气气，个子高高的，在领导面前跑得勤，又会说话，很会讨人欢喜。局长们大约把他当作卫生局的形象大使了，以此说明卫生局不是五十女人的奶袋，也有青春靓型一面，卫生局让人联想到的不仅仅是“非典”和止泻药“泄停封”，也有谢霆锋。梁枫浮想联翩，有些忍俊不禁。

那名单上也没有政工科长郑亮的名字，原来，局里理论水平堪称顶级的郑科长陪着市长到省里去汇报工作去了。美国全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的斯托克博士据说也被请到省城里，交流两国相互的抗SARS经验，在会上将要介绍弗吉尼亚州劳登县发现美国的第一例SARS病例后，是怎样启动公共卫生系统应急体系的。这些经验对于正在成长中的中国，对于各方面都在逐渐与国际接轨的中国，确实非常重要。郑亮承担着回来后在局里乃至全市传达交流经验的重任。

从4月初疫情公开到6月24日疫情解除，国家卫生部连续举办了67次新闻发布会，是举办发布会最密集的时期。“非典”事件中的“苦头”、“甜头”尝遍之后，新闻发言人培训班也应运而生。可以这样说，“后非典时代”才建立了中国的现代新闻发言人制度，而“非典”对于各部门加快新闻发布制度的建立完善，起到了一定的催化作用。

口才和笔头都甚好的政工科长郑亮，作为市卫生局发言人，半年来可谓出够了风头。但是，局里的几个头们尤其是李国平局长，对于郑亮的表现并不满意，认为他是豪气激情有余而慎重周密不足，李局在局党委会议上公开表示过，梁枫在这方面更适合一些，他认为，郑亮更像一位大刀阔斧，冲锋陷阵的将军，而梁枫却像筹划周密，谨慎稳重的谋士。某些局长嘴上不表态，心里却暗中称是。就在这年，国新办举办了第一期全国新闻发言人培训班，后来扩展到省上，局里选派参加培训的，是梁枫而不是郑亮。

“如果能请到斯托克博士，到我们市里来作一场现场报告，那倒是很不错的。”李局要上车的时候说，当时旁边有三个副局长。

“那应该办得到，这也是增加市里的知名度的好事。”汪威海副局长应和说。

“省厅里不是说不久要组织各市到欧洲考察公共卫生应急体系吗，还包括考察医疗卫生福利制度，等等，我们同世界交流的机会蛮多的呢。”另一个副局长，年纪最长的郭铭说。

“嗯，这些建议都好，SARS成了启动全球科学家系统的按钮。”刘兴副局长说道，他即将上调到省里，具体什么职务还不清楚，猜测可能是暂时坐正处级调研员，候缺再任。

“呵呵，各位的这些话留到总结大会上说去吧。先谈目前，如果以后真能请到斯托克博士，一定要通知小梁到会，他顶得上一个同声传译呢，这样没有一个翻译能够蒙我们了。”李局长拍着车门说。

“梁科长在局长的心目中真是重要啊。”

“嗨，我们局里的才子嘛，谁不知道，小梁作为新闻发言人，倒是很合适的。要重视人才，重视人才。”

局长们都齐声笑起来，显得很和谐。凡是在公开场合的，领导们都能做到这样，和中央提倡的和谐精神高度契合，决不会像搞普选的国家那样，派性明显，对立不容，总是一个钉子一个眼，拼命找着对方的岔子，道德的堕落点，放大之后再给选民看，公开地表白自己，攻喧对手，都是家常便饭，普罗大众唯一获得的好处是，任何一个执掌权力者都不敢胡作非为，欺凌弱势，当然类似于“我爸是某长”之类的话也绝不会从官二代口中像底部排泄一般喷出来。远远站着看着的七八个科长们，看见领导这边这么开心融洽，也都咧开了嘴响应着。

“好，走吧，朱市长他们也该快出发了，我们先行一步，作为主人迎接领导们。”李局长一挥手，车队开出。各县的局长们已经更早先行出发，将在竹海景区里迎接他们。

梁枫坐在局里办公室无事可干。陶慧没有来电话，她似乎从来就不会对他提出什么要求，也不去打扰他的生活。刘芬兰千里迢迢海边冲浪享受阳光沙滩去了，家里也颇寂寞。梁枫干脆找了一件公事在外跑。到东街去跑了一个局，一个协会，一个公司，这一趟路走下来，居然也弄了个腰酸腿疼。梁科长感觉的的确确应该买两盒六味地黄丸吃吃了，补补虚。目前得先解解疲乏再说。

大街旁边一条巷子，一溜烟的排开了十来个许多家按摩院和洗脚城。巷口一家按摩院高挂着霓虹灯箱，虽是白天没有亮灯，也很是抢眼，引导着男人们往这个小巷子里钻。梁枫拐了进去，巷子不长，转上一圈，他选择了一家外观上装修豪华的进去。

因是上午，伺候的服务小姐们大多逛街去了，一个年轻男人接待了突然而至的客人，带他进了一间安放着三张床的按摩房。按摩床带有双架吊杆，用于踩背时用，显得十分正规。各床彼此之间都用固定的塑料质地的屏风隔开了，屏风看起来象玉样微透明，摸上去质感也很不错。

那为人精细的男人原来是要先将他安置好，然后到外边叫人去了。大白天的，店里只有一个留守的女人，正在斜对面的一家店里看电视，她看的无非是影碟机播放的流行音乐碟，大约又有SHE或者刀郎这一类人物发布什么新歌专辑，凑巧是她最喜爱的，便丢下店里的活计去了，她要打发掉这些多余的时间，总得找点自己喜欢的事情来干干。听到这边呼叫，她是跑了几步赶过来的。前后只耽搁了三四分钟时间，梁枫一点都没显现出不耐烦之态。

空调开始向房间输送冷气。梁枫躺下，期待着一次上乘的按摩服务，可是他一看到服务的女子就感到要失望了，在他的经历里，仿佛只有盲人按摩，医师按摩，或在桑拿浴房洗脚房的贵宾室里，服务者才能透显出专业和敬业的味道来。

那女人二十来岁，自然的长发披肩，没烫没染，宽脸平鼻，倒还显得和善。她从他头顶做起，手法比较熟练，力度却小，一边不断的找着话头与梁枫聊天。初来乍到的客人，还多半以为这女人对自个儿有了那种好感呢。

“看你手臂的模样，便是个吃闲饭享清福的人，大哥在哪儿上班啊？”她把梁枫的手搁在她双腿上揉捏的时候问。

“单位上混口饭吃呗。”

“大哥谦虚，给我保密呢。看得出来，一定是个官。前些日子给一个洋佬做，他那手臂上金灿灿的汗毛可真吓了我一跳呢。”

“哦，知道是哪国人吗。”

“不清楚，只知道那家伙手脚不老实，总爱乱滑乱动，借机揩油。吃了几下打，他急了，举着几张‘红蚂蚁’晃着，强行拉着手，要搂要抱，口里直叫‘Meny，Meny，’被我一巴掌扇过去，又推下了床，争扯中，他颈上一条又粗又重的金项链也不知飞哪儿去了。”

“金项链飞了？呵呵，不是讹你的吧。”梁枫产生了兴趣。

“不，是真的。一进来我就看见有了。揪扯当中，当时真不知哪里去了。”

“那样，他岂会善罢甘休呢。你惹起了国际争端，接下来要有领事馆的人出面了。呵呵。”梁枫笑着打趣。

“哼，他急忙叫了警察来。警察又怎么啦，我怕啦?说我抢劫，你得有真凭实据呀。老板和姐妹们也一起跟着理论。末了那洋佬还不是一无所获灰溜溜走了。”

“可是那警察一定够呛。”

“那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后来警察又来过，阴沉着脸，吩咐老板以后不要做外国人的生意。这就奇怪了，开着大门接待八方来客，哪条法律规定按摩房不准做外国人的生意呢，谁来了都该好好接待。”

“后来知道是哪国人吗。”

“不知道。哦，只听说是什么俄亥俄州的。俄亥俄州在哪儿？”

“不知道，去问布什吧，他先生能告诉你。”

那女人一愣，明白了，猛笑着，头一低，低的很厉害，差点就撞上梁枫的腰了。她捶梁枫的肩，“笑我呢。笑我！笑我！”

梁疯没有理她，抓了她一只手捏着。她的手可真柔软，像捏住了一团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