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便不欠我什么了。”云舞放下手里的剑,坐在长椅上,倒了一杯茶水,自顾自地喝下一口。
“阿歌,你先回去。”担心她手上的伤口,他将手放到她的双肩上,让她赶紧回去。
“嗯!”
她点了点头,再看了云舞一眼后,匆匆从长乐府离开。
云舞坐在长椅上,翘着二郎腿,没有看她一眼,她的眸光里,只看得到眼前的这个男子。
微风吹起他的月牙色发带,在她澄清的眸光里划过一道光华。她想,从今往后,这个人便真的不再属于她了。
他寻回了他最爱的人,更可恶的是,他寻回来的那个人,也还爱着他。
两情相悦,这才是她最气的。
宋轻歌跑回侯公府里时,整个人几乎快要昏阙过去。王氏一得知段忘尘断了一根脚趾头,亦是担心得快要昏阙过去。
她跟江晚吟守在段忘尘的床边,满脸紧张地盯着这个躺在床上的男子。他身上可是系着这一府的命脉,但凡他出点事,整个侯公府都得跟着震一震。
此刻,她才管不了宋轻歌是不是被此刻挟持了去,能保住她孙儿的命,她孙儿相安无事才是最紧要的。
江晚吟也是担忧得很,方才见到太夫处理段忘尘的伤口,右脚上的脚趾头当真是脱落了一只,看到那个场面她几乎要晕过去。
前面段忘尘还一直在忍着,最后也是受不住疼痛,疼得昏了过去。一老一小便这么悬着一颗心,守在他的床前,只盼着他赶快醒过来才好。
府中的下人过来禀告,说宋轻歌回来了的时候,老夫人连身子都没挪动一下,“她回来便回来了。”
她挥手,将那个不会看主子脸色的下人赶了下去。今日在雍乐阁中对宋轻歌那番嘘寒问暖的样子霎时间荡然无存,在段忘尘面前,她宋轻歌自然什么都不是。
可她没想到,这还不是最让她生气的,最让她觉得可气的是,段忘尘一醒过来,唤了她一声‘祖母’后,就开始寻宋轻歌的身影,尔后便要下床,“阿歌呢?可有她的消息了?”
果然,他最牵挂的还是宋轻歌。
“她没事了,只不过是手腕受了点伤,人没什么事的。”王氏急忙将他按回床上,想让他打消去竹云苑的念头。
“不行,我要去看看阿歌,见了她我才能放心。”他执意要去竹云苑,王氏只能叹了一声气。
江晚吟站在一旁,想开口说话,可却一句话都插不进去。
王氏没办法,只好让侍书扶着他去竹云苑,屋子里安静下来后,她开口斥责江晚吟一声,“你好歹也是这府中的大夫人,尘儿的正室,尘儿出了这样的事理应帮忙劝着,怎能就任着他这般去寻自己的妾室。”
江晚吟看着她,动了动唇齿,她犹记得上回王氏领着宋轻歌到她软榻边上,说以后在这侯公府里她说了算,若是宋轻歌有半点不是,她都可以责罚。可没想到江鹤迟在朝中一失势,她的真实嘴脸便露了出来。
最后她只得悻悻地回了句,“吟儿记住了,下次定会拦着夫君。”
王氏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还有下次?你若是不能好好帮衬着尘儿,我看着正室也可以换个人了。”
她脸上带着不悦,伸出手去,让容氏扶着自己回了雍乐阁,留着江晚吟一人在段忘尘的屋中守着。
江晚吟咬着唇齿,脸上满是恨意。
扶柔替宋轻歌敷好药时,段忘尘来到了她的面前,侍书扶着他,他一瘸一拐地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担忧,“阿歌,刺客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没事了,就手腕受了点伤,扶柔已经都帮我包扎好了。”她挽起衣袖,将受了伤的手腕拿给他看。
他的脚受了伤行动不便,侍书扶着他慢慢坐到锦凳上后才离开。他牵过宋轻歌的手,看到她的伤无碍才松了口气,“看到你没事我便放心了。”
宋轻歌的心绪有些复杂,此刻看到他这个样子,是真的担心她,今日在书房里那般的险境,他也是真的担心她。
“你的脚呢,还疼吗?”宋轻歌想起他受了伤的脚,低下头看了一眼。
被她这么一看,段忘尘不安分的将脚往回收了收,“不疼了,太夫都替我处理好伤口了,出不了多久便能痊愈。”他说完,许是怕她担心,还笑了笑。
“是我不好。”低着头,她还是与他道了歉。他的脚受了这样的伤,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像常人那般正常行走。
再怎么说,当年都是他收留了她。
这份情意,她没办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