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娥心思,“嘿,我竟中了他的圈套!”
眉眼再转,刘娥笑道:“公子文武双全,想必棋艺也是高深得很,在下也没什么爱好,读书之外落得个半路棋奴,下盘棋再走,不知给不给这个面子!”
刘娥也不强留,却见沈知音紧紧握着衣角。
少主思罢心事,朗声一笑,“姐姐既然有此雅兴,还请赐教。”
这一落子可不要紧,轮番对弈竟连着三天不出门了。
那蔺彦实在神才,每次都输,却只输个一子,看得两位女子惊诧连连,争想着招让他赢一局。
把盏麈谈,于那古今学问,天下风物,评个究竟,既惊了蔺彦又惊了两位女子,引得罥烟楼外满是怨言蜚语……
却说那跟蔺彦打赌的假和尚不是别人,正是玉生子。
他从渭南大觉寺下来,原本一路要西去,可中途打开包裹才见着里面写了以下文字: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小施主打开这封信时,老衲也已经离开大觉寺了,小施主说得对,老衲也是执着未净之凡俗,仅凭着做点所谓善事来修炼自己,远远不够,老衲决心做个苦行僧人,他日有缘再见,也希望施主将来尘缘净了,得个大自在之身心,方不负我佛如来之佛恩。你若一时无它去处,可以照着信上的地址找我师兄了慧禅师,他在东京开宝寺任主持,你可以去那里暂觅个安身之所,阿弥陀佛,施主保重。”
想了好久,他才决定顺遂此缘,一路朝曾经放弃过的帝都奔去。
他不想再看见等闲帮的大船,就用包裹里的银子买了一头驴,一路东去。
落地京城,他才想起那个叫胡文的书呆子跟他说过的东京盛况。
这里的夜景就像梦一样,宋州城的拥挤和繁华,已经超过了洛阳城和长安城,可跟东京比,不过只是个小州而已。
百万人口摩肩接踵,站在两百步宽的御街上,他实在不知该往哪里走,“这位兄弟,开宝寺在哪里?”
路人瞅他一眼,“开宝寺?你不知道?诓我呢!”
玉生子刚要喊他就放下了手,又问一个,那人又乜了自己一眼,“还有不知道开宝寺的?土鳖!”
一挥袖子,那人就进了罥烟楼。
他这才将百纳衣披在身上,可转身就听着路人议论四海楼的事情,想着四海楼东京总店该不会是浪得虚名之地,“‘挥金如土,不如欧阳一诺’,去四海楼瞧瞧去。”
一住三天,看够了繁华,听够了琐碎,他便直奔城东北的开宝寺而去……
好茶喝尽,刘娥才让跟班丫头风采到四海楼去取,可这一取便取来了大宋公主……
三日纵谈,才情两惜,蔺彦和那沈知音彼此已经互昭心底,只等着刘娥知趣离开。
刘娥也早知他们心思,故意在一旁做盏亮灯,只看得他们两人心内绵绵,不可尽语。
现在,蔺少主跟那驸马对拳之后,好容易单独相诉了,却被风采猛冲了进来,“沈老板,主子让我来找你,赶紧把他送出城去。”
蔺少主依旧喝着建盏酒,悠悠地欣赏着影影绰绰的曜变斑,好似刚才的风流劲头,不是他做的。
沈老板速速理了理衣裳,却也觉得刚才无事发生,对着风采笑应道:“既然是你家主子吩咐的,我也不便多问,你去把茗嫣、奇缘两人叫来。”
几句话交代完,也不知目前女扮男装的姑娘是谁,看着不像凡家女子,沈知音又细细观量几眼,这才命那茗嫣、奇缘带她出城。
想到自己的行囊还在四海楼,芙莞急得要去拿,两位姐姐只让她放心,四海楼早就安排妥当,两家酒楼合力将她送出城,捆缚十九年的皇宫,她要说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