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先带五小姐下去,换上一件干净的衣裳。”穆老太太沉声说话道。
善善扶着穆辞下去,而穆辞像是被吓到一样,整个人有些呆呆愣愣的,面上神情空白,也不说话。
宋之问的目光跟着穆辞身影,直到见不着了人,才收了回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穆老太太胸口积压着一肚子火气,厉声质问,“二太太生了七娘,尚未恢复,好端端的怎么要拉着三娘与五娘沉塘?”
二太太生下七小姐穆絮后,因着失血过多便一直昏睡着,怎么这生产的人一醒来不是想着好好修养身子,就是要打打杀杀,还是两个不相关的人。
钱妈妈跪在地上,不知先前正堂发生的事,也是不知晓穆柔被妖孽附身的事,她满脸愤恨,冲着穆老太太告状道:“回老太太的话,这三小姐和五小姐都是不详之人,她们该死!”
一来也没说清楚缘由,就只顾指责穆云与穆辞两人该死,却是如二太太一般的性子。
穆梁黑着脸,挥倒桌上的茶盏,喝道:“放肆!”
钱妈妈被吓得一哆嗦,浑身气焰消了不少,这想起这三小姐与五小姐不管怎么说,可都是大老爷的子嗣,她面皮抖了抖,咬咬牙又继续道:“老太太,此前您带着几位小姐前去普惠寺进香,将两位小姐的生辰八字交给了白清师太教她算清凶吉,可不久,开明殿便发生异事,殿中供奉灯烛都被不知哪来的野猫扑灭,此事为真,老太太也知老奴并未说假。”
穆老太太顿顿地点头。
边上穆云闻言心里沉了沉,心知二太太虽然是个蠢人,可能教她狗急跳墙要来打杀她与穆辞两人,此事定然严重至极,可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清楚,她与二太太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仇怨,非要她们死了,才可?
钱妈妈又继续说下去道:“二太太昨夜难产,差点一尸两命。好在老天爷眷顾二太太,教她能生下孩子,可就在这紧要关头之际,突然传来一声猫叫,那猫叫得凄厉恐怖,二房不少家奴可都亲耳听见。二太太腹中原本怀得是二房的嫡子,竟然却生下了一女婴,老太太便就是她们不详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害得二房嫡子被杀!”
她盯着穆云的目光怨毒,恨不得啃了穆云的骨血一样。
穆云下意识退了一步,紧攥着自己的手跪下道:“无稽之谈,无稽之谈!二婶婶若真的怀得是嫡子,我们又怎么有能力做出这样诡异之事。”
钱妈妈冷冷笑笑:“这才是三小姐与五小姐招来不干净东西的本事!老太太,我二太太一心想为二房绵延香火,就是大夫几次前来,也都说过,我家二太太怀的是男嗣,便就是那一声猫叫,是她与五小姐在作怪。老太太留不得她们,她们今时害了二太太,往日便能害了穆府!”
她眼睛赤红,愤声叫喊,她盯着穆云,心里暴怒与烦躁的气息越发难耐,忽地起身,就想要去掐着穆云的脖子,她阴森森道:“我要你为太太腹中的孩子偿命。”
穆云惊叫一声,连忙躲开,又是一摔在地上。
边上家奴急忙去拖,却是拖不住这力气大的出奇的钱妈妈。
眼见着钱妈妈掐上穆云的脖子,穆云肺里的空气一点一点被抽空,她用力拍打着钱妈妈,眼白处露出丝丝红血丝。
就在这时,宋之问上前抬脚将钱妈妈给踢开。
穆云眼眶泛着泪水,看着面前的宋之问,心底涌起一股炽热的情愫。
来了三四个家奴用着麻绳将钱妈妈捆上,才将她给治住。
钱妈妈却像是发狂一样,盯着穆云,声声要让她偿命。
穆老太太死死紧皱着眉头,她原是准了穆珍对几个庶女的安排,可如今钱妈妈说的话若是真?毕竟出了穆柔的事,穆老太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又加之之前二太太与他人都与她说的是,二太太怀得一定是二房的嫡子,所以在听说是女孩儿时,穆老太太当真失望至极。
现在穆老太太心中越发笃定,穆云与穆辞两人虽说长得着实是好颜色,可若是不详,却是不能留到将她们送出去了。
连唤了几个二房的家奴前来,都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有一家奴说自己亲眼见到过,虽然只瞥见一眼,但确定是一只黑猫。
眼睛是绿的,夜里瞧着还在放光,看着吓人得很。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有家奴在绣楼外面的发现了一只受伤的黑猫,还被装在笼子里带了进来。
先前说自己见过黑猫的家奴,惊得在地上往后缩了两步,哆嗦着声音道:“……就,就是这只猫!老太太就是这只猫!”
笼子的黑猫果真有一双碧绿的眼睛,眼眸幽深地像是人一样在打量着众人,然后又低头舔舐着自己受伤流血的伤口。
众人避讳不已,穆珍更是沉着脸:“快把它给拿出去!找个地方活埋了它!”
此刻,穆辞已经换好衣裳走了出来,可却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前偏头看着同样被人忽视的穆柔,弯着嘴角笑了笑,她双唇微动,一开一合,像是在说着什么。
穆柔瞳孔一缩,低下头沉默半晌。
就在家奴要拿着笼子出去时,穆柔冲了出去,抢过家奴手里的笼子。
原本受伤的黑猫猛地炸起,它哈着气,又叫了起来,声音沙哑地却是有些恐怖。
穆柔忍着心里的害怕,抱着笼子,又是笑了起来,片刻后,黑猫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