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鄞一下跌回在座位上:“怎么会?”说着,她小心翼翼看向谢予,却察觉不出他一丝情绪。
只见谢予兀自转身对着应书道:“我不想等了。”
怀鄞脸色霍地一变,急忙拦住他道:“你要做什么!”
又将屋里除杜太医和应书之外的人通通赶了出去。
怀鄞咽了一口口水,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好好和谢予说:“你不想等了?我们筹划了那么多年,你一句不想等了,是要拉着多少人跟着一日陪葬?”
谢予灰黑色的眼眸看不到一丝亮光,只剩无尽幽暗:“他杀我谢家几百条人命,人人都以为他是仁君圣主还将我父亲与母亲好好安葬,可谁又知道那写着谢致墓碑的坟墓里麦的到底是谁,鞭尸、挫骨扬灰……而如今连她也要没了……”
“明明最该死的人是他。”谢予静静说道。
怀鄞沉沉地吸了一口气:“好!即便你要去动手,那你觉得你逃的了吗?你恨当年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那你现在跟他有什么区别?”
谢予眼底刹那间涌上血丝,瞥向怀鄞,眼眸中沉寂之色翻滚着死气之意。
应书急忙出声道:“主子!”
杜太医沉声道:“元裔君,臣现在要极力救治容郡主,还请稍安勿躁。”
谢予闭了闭眼,内心涌动的仇恨和狠戾此起彼伏却未有一刻消停。
终于一柱香后,杜太医将容沨身上的银针全然取下,又扣住容沨的脉门,沉沉地脸色缓缓退去,指尖压住脉门的力气又稍稍大了一些,勃然色变。
没,没有脉象了……
身子一下跌坐在地上,背后一身冷汗。
怀鄞霍地回头,容沨!
谢予轻轻走着,此刻他越发沉静了,每一步都走得极为沉重和缓慢,他目光幽幽盯着床榻上好似睡过去一样的容沨。
他的小丫头睡觉总是不规矩才不会睡得这么老实,快点醒过来……
谢予心中好似积压着一口郁气,眉心浮现隐隐一团黑气一样,在走进床榻时,喉咙一阵腥甜,热血涌上吐了出来。而他脚下一个踉跄半跪在地上,应书惊道:“主子!”
“滚。”谢予淡然抹掉嘴角血迹,应书也不敢上前。
他握住容沨的手,一言不发。
只听忍冬急急地走了进来,道:“陛下来了。”
谢予目光森寒地抬起头,怀鄞面色一变道:“我出去应付着,你好好看着容沨。”
后又看着昏睡的容沨,又望向杜太医道:“杜太医你是名医若连你都觉得救不了人,那才是真的没救了,还请杜太医再试上一试。”
正殿内,怀鄞看着晋元帝背对着她而战:“见过父皇。”
晋元帝悠悠地转过身:“我听说容郡主在你宫里出事了?”
怀鄞脸色些微一僵,低垂下头:“是在女儿的菁芜轩出事了,现下杜太医正在诊治,情况不是特别好。”
“不是特别好?”晋元帝皱眉,“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