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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初解谜姚氏三女（第2页）

“……姨娘说，她只是不想叫姚氏女他日再为人侧室，想要二小姐顶了大小姐的婚事，风风光光出嫁！”

这后半句，陆云岚原是知道的，可这前半句却让她有种拨云穿雾的感觉。

“姚氏女……？”陆云岚将这三个字在唇间细细嚼过，忽而挑眉，“那父亲当时的表情，你还记得么？”

“十分震惊。”红杏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这个景象实在太记忆犹新了，陆哲当时的表情仿佛被猛然掀开了过去的回忆，他最不想提的和最愧疚的，全都在那里面。

沉默片刻，直到晚风进来替自家小姐换上一个热乎的手炉，陆云岚才回过神来。她心中有了几分猜想，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

“沈妈妈逐出了府，姨娘身边的人也都一道被打发去了庄子里，二姐姐无事，孙妈妈反倒得了父亲母亲的青眼……”少女懒懒地说道，“红杏，唯有你没有被安排，我来问你，你是愿意自此离府另谋生计，还是到二姐姐身边近身伺候？”

红杏愕然，旋即咬唇，“五小姐肯给奴婢两条路子……只是奴婢都没法儿选。奴婢自幼卖身为奴，家中尚有年老父母要养，出了国公府还有什么地方可去？至于二小姐那里，五小姐若是真狠下心来叫奴婢去服侍，只怕奴婢也活不过半年……五小姐，您还不晓得吧？二小姐对待下人向来面善心狠，动辄就对近身丫鬟……”她猛地收了声，低下头去拜倒，“连琥珀都免不了吃过几次苦头……奴婢还请五小姐给奴婢指一条活路吧！”

红杏不是个坏的，陆云岚心里早就有数。

姚姨娘身边统共三个“红”：红萼年纪最长，是姚姨娘一直以来的亲信，想要撬动她这个墙角怕是不易，所以她干脆想法子让她一道跟去了庄子；红玉年纪稍幼，却稳重懂事，便被姚姨娘安排去了伺候陆云梦，处处提点照顾她；唯有红杏，既不如红萼受宠，又与雪兰有几分打小的交情，平日里为了照顾家中年迈的父母，常常愿意与院子里的丫鬟们换班，既多赚了几钱银子，又能在诸人中卖个好，还能攒下轮休的日子，去京郊多陪父母几日。

因此，她才挑中了红杏作为突破口。

听了红杏的一番肺腑之言，陆云岚叹了口气，“我知道，若非看着雪兰的前车之鉴，你是绝不肯背叛芙蓉院的。”

红杏苦笑，“奴婢是怕了，姨娘近日行事疯狂又不计后果，出了事情倒霉的还不是咱们为奴为婢的。”

“可既出了这个事儿，你若是想留在府里怕也是不能了，”陆云岚沉吟片刻，方才舒展眉眼，“两条街外有个铺子在我娘亲名下，如今正缺人手，你若是去了，先跟着掌柜的好好历练一番，将来做个管账娘子也不是不可，况且工钱我也会按照原先的丫鬟分例再贴两成给你。只是……到底不如在国公府内轻松，你可要想明白了。”

红杏不意还有这等放出去的机会，当即大喜过望。

“五小姐……您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陆云岚点头，“你既帮我做了事，我也得保你衣食无忧。且父亲没有说对你是如何安排的，我去求过母亲后，你便可整理东西过去了。铺子那边，我自会另外派人打招呼。”

……

说完了话，陆云岚又叫莲蓉送红杏回去，免得出了岔子。晚风静悄悄地立在主子身旁，忽然听到少女声音清越，“晚风，你方才可听见了姚姨娘说的那些话？”

“听见了，”晚风不解，“可这些话就足够叫老爷心软么？”庆国公早年征战又带兵，怎么会是这么好说话的脾气？

陆云岚单手托腮，语气幽幽。

“重点便在那‘姚氏女’三字上。你想，如今的姚姨娘是姚氏女，二姐姐也算是姚氏女，可姚氏女与咱们陆家的关系……又不是从她们二人开始的。”

晚风聪颖，当即吃了一惊。她左右看了看，然后才压低声音道，“小姐说的是先头那位红颜薄命的姚大小姐？”

莲花纹的嵌宝铜炉里冉冉升起一股子虚烟，香味至清至远。

“看来父亲真真是念旧情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