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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导跟图丹的朋友通完电话,对开车的陈既说:“图丹只有一个旅馆,修路工人的简易房改成的。我问过了,昨天到现在还没人到村上去。”
他们即将进入没信号的区域,雪越来越大,路更不好走了,两旁的沟里都是翻的车。
向导说:“要是这一路都看不到人的话,就是往湖上走了。”
“除了陷冰里,还有别的危险吗?”
救援人员说:“撞见野牦牛,野狼啊,就是一些动物的可能性有,但不大。不同地区的无人区危险程度不同。可可西里那边有让野兽生吃的情况,这边倒也偶有失踪、被困发生,但大多数时候是什么从峭壁摔下去,要不就湖上冻僵。”
另一名救援人员说:“自驾来玩儿的,探险的,但不怎么熟悉环境,准备工作也没到位,这种会有危险发生。”
向导说:“我白天没在家,下午听我哥说有人打听过我,我猜应该是你要找的人,但可能太急,找不到指路的也没执着,带了几个自己人就上路了。”
救援人点头:“知道找人,肯定对路线有一定了解,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陈既这才说:“有几个浑崽子把我们同伴当街带走了,她着急救人,当时给我打了很多电话,我有事,手机也没信号,一个都没接到。”
几人明白了,前边胡乱揣测的人也道了歉:“不好意思,以为是你朋友任性。”
陈既把烟盒递给几人。
几人一人捏了一根,一只打火机轮流点着。
陈既把琮玉最后发的一个位置又给他们看了眼:“这是我们刚才路过的地方,之后就没消息了。”
向导说:“哈次很大,但穿越路线就那么几条,如果是追着当地人进入的,那这个当地人肯定知道路线。”
救援人员也点头:“我们有线索,营救又及时,你的朋友面临的自然环境的威胁不大,要有威胁,也是这几个混蛋。”
这就是陈既不等航警,自己找人,及时出发的原因。
也是琮玉着急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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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常蔓的时候已经半夜了,车轱辘扎冰里被冻住是后半夜,常蔓五点多醒来的,当时琮玉和老秦醒着,老秦第一时间给她倒热水,琮玉直问:“怎么样?”
常蔓一睁眼就感觉有萤火虫在飞来飞去,脑袋和眼球很胀,像她肝火消不下去时。
琮玉往毛巾上倒了点热水,给她擦了脸、手,抹上了面霜和凡士林。
老何和小妃睡得不实,有点动静就醒了,瞪着两双睡眠不好导致的空洞无神的眼,好一会儿,还是小妃先反应过来:“常蔓醒了啊……”
常蔓缓了很久,撑着琮玉的手,坐起来:“这哪儿……”
“嗐,别提了,车陷冰里了。”老秦说。
常蔓摁住太阳穴:“毕迎光呢?”
小妃醒过来了:“他们不是把你绑走了?没跟你在一起吗?”
常蔓哼笑一声,有气无力的:“几个傻逼……还没联系上邱文博就想怎么分钱了……”
老何扶着驾驶座,扭头看她:“内讧了?”
“最大的也就二十二……实力跟不上欲望……也没点脑子……要不是半路上因为分钱的事打起来……也不会到湖上来……”
常蔓头实在疼,缺氧的后遗症太折磨人,问琮玉:“有止疼的吗……”
小妃给她拿了一板布洛芬,把水也给她倒满:“他们人呢?”
常蔓摇头:“当时有个车队的一辆两驱车熄火了,就挡住路中间,这几个废物不得已停了。我本想着说下车上厕所,跑到人车队里,他们不让下车,堵着嘴我也说不了话。”
小妃骂了一句:“他们是人?”
老何说:“当街绑人,肯定不是啊,问得什么话。”
常蔓靠在靠背上,闭上眼:“他们是怎么吵翻的我不记得了,车队在外边时,我一直挣扎,脑门上挨了他们一棍子,昏昏沉沉的,就知道他们下车说了一些你欠我,还是我欠你的废话,然后有人上车,发动,我就被他带到了这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