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根下的私塾到底还是比那些偏远地方的私塾贵上许多,在这里能够上得起私塾的学生,家里多少也都有些积蓄。
并不似那些偏远地方的孩童,连一身合适的衣服都没有,多是补丁盖着补丁,脸色也是蜡黄的,一看就是吃不饱的孩童。
瞿浩洐到了那私塾的时候,还在好奇的张望着,他看了半天,却觉得这里和他在宫中并没有什么两样。
无非就是地方简陋一些,孩童多一些,吵闹一些罢了,这里的老师还没宫里的太傅会讲课呢。
瞿浩洐打了个哈欠,坐在那座位上昏昏欲睡。
这中间,那讲课的老师多次想要把瞿浩洐叫醒,却都忍住了。
因着没有人叫醒瞿浩洐,他竟是一觉睡到了下课,又美滋滋的伸了个懒腰。
“喂,你既然不是来上课的,就走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这样游手好闲的富家子弟。”
“就是,看你穿的衣服,根本不缺这么一个上学的机会,你把这个位置还给昌哥!”
“昌哥?”
瞿浩洐倒是不怕这些围上来的孩子,横竖他在宫里也学过一些拳脚,若是要撂倒他们,实在简单。
只是瞿浩洐对于他们口中的昌哥也是真的好奇,所以一再追问道:“这个昌哥是谁?他为什么不上学?”
“昌哥就是从前坐在你这个座位上的学生。”
那被瞿浩洐拽住的学生瞪他一眼,不情不愿的回答了一句,又道:“他不来上学,是因为他爹死了,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他得回家养家。”
“他多大?”
“十二了。”
十二?!
瞿浩洐瞪着眼睛,心里有些同情,他今年才九岁,上面的哥哥姐姐便总说他还是个孩子。
即便他犯了错,瞿浩澜他们也会宽容的原谅他,正是因为他年纪小。
而这些人口中的昌哥,只不过比他大了三岁,却要撑起养家的责任,这实在是……
昌哥的事情对于瞿浩洐的影响很大,大约是因为这个昌哥的原因,后面的两节课,他竟愿意好好听讲了,倒是让沈归薏很是稀奇。
沈归薏只是叫瞿浩洐试着听了一个上午的课,听过了课,她便带着瞿浩洐离开了这里。
马车上,沈归薏托着下巴,好奇的看着瞿浩洐:“如何?体验过了民间的私塾以后,感觉怎么样?”
“不大好。”
瞿浩洐还沉浸在昌哥的事情里,没办法走出来,因此回答的时候,也总是显得闷闷的。
他抬起头,看着沈归薏,忽然问道:“皇姐,你说……为什么世间的穷苦百姓这么多?”
“不知道,我没办法跟你说清楚。”
沈归薏摊开手,想了想,又道:“大约是因为他们生活在底层吧。”
“底层?”
“嗯,就是那种目不识丁的普通人,他们没有什么特长,可能会做一些木匠活,会盖房子,可说到底,大多数人都是靠着一块田地吃饭的,田里产的粮食多一些,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一点,反之,就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