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冯春依然选择站在陈老爷子这一边,死前即使后悔又能怎样?大牛没再说话,专心地驾车。此后的路上,都很平静。连一向作妖的陈南烟都像个透明人一样。一天又一天。洛清清心念一动,这些日子越走越少穿衣服。只顾着赶路,也没有顾上去看地方。“入了南疆的地界了。咱们要去的地方,还有三天才能到。”秦泽煜合上了正在看的书。“这里靠近南国和西凤国。这两个地方民风彪悍,大虞的百姓相对于温和。南疆是被南国和西凤国骚扰最多的地方。”秦泽煜絮絮叨叨地告诉洛清清一些事情。洛清清听得津津有味。“你怎么知道的?游记上面并没有。”洛清清不免狐疑地看向他。秦泽煜手握成拳抵在鼻子下面。讪讪笑说:“都是些很少在市面上出现的书籍。”“比如呢?”“比如(做使者那些年,和各国皇室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你以为的世家,我知道的世家狗血秘闻)(和亲公主,娘家和婆家的艰难抉择)……”秦泽煜越说越小声。洛清清:……但凡读过两本书,也想不出这么狗血无脑的名字。“你看的是这个?是什么支撑一个世子喜欢看这种小道狗血秘闻书?”“从没看过这样取书名的。”秦泽煜挑起眉峰轻语。“内容还不错,有些夸大其词了。不过我还是看出来哪些是真实存在是他从未看过的表述方法,通俗易懂又诙谐狗血。洛清清总觉得头脑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没有抓住。沿着官道的一侧,是一条很宽阔的河流。河流的对面是大虞国和南国,西凤国拥有争议的格斯山脉。格斯山脉在三国的边界,又延伸到三国的境内。这里匪患不断。历来是穷山恶水瘴气密布的地方,比起北疆还要恐怖。洛清清挑起车帘,看向在田地里劳作的农人。个个瘦骨嶙峋,无悲无喜一脸漠然地在地里做活。简单的农具,在这些勤劳朴实的农人手里创造出丰收的希望。如今已经进入到二月底了。粉色的花苞悄悄地从桃树上露出羞怯的样子,微风轻拂一阵清香扑鼻。“这里的土地不太肥沃,百姓的日子自然不好过。”洛清清这些日子每天都会用意识进入空间阅读看书,学习一些农业和工术方面的书籍。秦泽煜透过车帘朝外面看过去,深邃的眸中暗沉了些。“南疆也属于三不管地带。在这里,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他的言语中多了几分势在必得,“南疆的知州大人,是这里的老牌世家。”“三不管地带?”洛清清挑起眉头道:“总比皇城根下好。”“我觉得也是。”秦泽煜伸手捻着手上的玉扳指。突然,他色面色一凝。耳朵动了动,秦泽煜冷声道:“有人来,人数不少。对方皆是骑马。”说话间,秦泽煜伸出头对着外面的胡疤脸说道:“差爷。有人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不知道是敌是友?”“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是敌是友。”胡疤脸这几个月的奔波,脾气越发的大了起来。“瘦猴,让大家小心点。”话虽如此,胡疤脸还是吼了一声。瘦猴拍着马朝前面跑过去,“是。”瘦猴也跟着喊了起来,他话音未落,一支箭破空而来。瘦猴听到声音,赶忙低头躲过。那支箭贴着他的头皮而过,直接钉在后面齐家的马车车顶上。吓得齐家人尖叫起来。随即十几匹马围了过来,个个都是高头大马。骑马的人穿着和大虞百姓没什么差别,不过还是有细微的不同。为首一人长着虬髯,铜铃大的眼睛。手里提着一对大铁锤,笑起来声音跟锣鼓开会一样热闹。“哈哈哈……瞧着像是有点东西,这些马也值不少钱。”虬髯大汉双手的铁锤用力一击,那声音嗡嗡震耳欲聋。流放队伍中的几个小孩子都被吓哭了。秦云逸小家伙探出脑袋来。看到了大铁锤,再对比了自己的脑袋。默默地吞了口水。好家伙,那铁锤比他们脑袋还大。瘦猴掏了掏耳朵,不悦地盯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乃奉了皇上的旨意,押送流放的庶民到南疆。”“哈哈哈。头,这瘦猴子说奉了皇上的旨意。”对面骑着一匹黑马的黑脸汉子一脸蔑视的笑。“老子会怕你们的狗皇帝?”瘦猴:……说我是瘦猴子,你礼貌吗?“你们不是我大虞的子民?”瘦猴握紧了手里的砍刀。黑脸汉子呸了一口,“乳臭未干的瘦猴子,做你们大虞的子民有什么好处?”“动不动被狗皇帝杀头,抄家流放吗?”洛清清:……哇靠,要不是讨厌铁锤的声音。很想给他鼓个掌,表示他说得太对了。秦泽煜:……“我告诉你们。把马和马车上的东西留下来。老子若是心情好,考虑留你们一条狗命。”黑脸汉子见瘦猴脸色沉下来,越发的嚣张恣意。胡疤脸勒住了马的缰绳,拧紧眉峰打量了前来这些人。显然,是太平山里的土匪。“这些都是没钱只有烂命一条的庶民,你们何必跟他们过不去?”胡疤脸瞧着对方的人马,足足有三十来个人。“各位不过求财,我这里有一百两银票。送给各位打点酒喝。”虬髯大汉咧嘴一笑:“打发叫花子呢?大虞的贱民以为二百两银子够我们兄弟喝花酒?”这些全都是孔武有力的年轻汉子。听口音……“你们是南国的人?”胡疤脸冷声呵斥,“我们乃是大虞的衙差,希望你们能给我们几分薄面。”“不给,又如何?”黑脸翻了个白眼。最讨厌大虞的人整天把面子挂在嘴上。那玩意有什么用?能吃?还是晚上暖被窝?“我们南国的勇士,还怕了大虞的孬种吗?”“哈哈哈……”“你们马车上下来的人,从我们裤裆钻过去。老子就饶了你们一条贱命。”“大虞的贱民,吓尿了吧?”“听说有姑娘,还有清秀的小子。”……那些人开始秃噜污秽不堪的话语。秦云逸听了听没听懂,“三嫂,他们说的什么意思?”洛清清秀眉一瞪,脸上厉色顿显。“那起畜生说的没人伦的话。你不必知道是什么意思。”洛清清声音不轻。虬髯大汉下巴抬起,危险的眸子紧了紧。“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姑娘,老子看你有什么能耐?”虬髯大汉手里的大铁锤带起阵阵风。从马上翻身跳过来。秦泽煜目光一冷,从马车里翻出去。手中的软剑划出一股剑气。“哈哈哈。小子,你毛都没长齐吧?”黑脸大汉没想到秦泽煜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子,瞧着消瘦单薄的样子还敢动手?秦泽煜眉眼间流泻着怒火,“看剑。”他一个点足飞起,软剑直挑黑脸大汉。黑脸大汉狂笑一声,漫不经心地迎了过去。虬髯大汉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他看得出能把软剑用得这么有力道的人不多。这年轻人有着孤狼的傲气和煞气。“你们听着,乖乖地束手就擒吧。我们南国的人讲究的就是信用,只求财对你们没什么兴趣。”虬髯大汉漫不经心的眼神环视一圈。洛清清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秦云峰几个人全都拿着家伙下来。一个个瞪着锐利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们。“三哥,我来帮你。”秦云逸提起自己的小短剑冲了过去。被南寅一个勾脚将他勾起,随即轻轻的踹了一脚。秦云逸呈抛物线落向陈雯秀那辆马车,洛一一个跃起接过秦云逸塞进车厢里。整个过程很快。秦云逸刚想嚎叫,就被秦二婶搂紧。“云逸,你要吓死我吗?”秦云逸:……有谁懂他想要儿童成名的心?还没开始,就被扼杀了。胡疤脸冷冷的挥手,“我大虞的地方,岂能是你们南国的野蛮人想来就来的?”“给我杀了他们。”南国的那些人早已经冲过来。有人一眼瞥见了年轻的姑娘,风韵的徐娘。那眼睛瞬间开花了,“赚大发了,把这些女人挟到寨子里。让她们给我们寨子的兄弟传宗接代。哈哈哈,沦为我们兄弟的生育泄欲工具。”洛清清最讨厌这种动不动就把女人当做工具的人。嘴里啐了一口,“姑奶奶今天想大开杀戒。”她手里的连发弩不断地射出。别看这些人身体强壮,却也灵活异常。洛清清几次弩箭射出,都没有击中要害。只有收起弩箭,拿了根棍子加入战斗,她的力气不大,但借力使力打的南国的人嗷嗷直叫。齐家主和其他裴家,苏家,彭家的人也都拿着兵器加入战斗。远处的田地里。有人看到了这一幕。“完蛋了,完蛋了。这些人竟然敢跟南国的人硬碰硬,我们许知州可是说了遇到南国的人千万不要硬拼。别给咱们南疆带来更大的灾难。这要是他们打击报复可怎么办?”有个穿着短打衣服的老头手里紧紧握着锄头,一脸慌张地说道。心里把洛清清他们一行人骂了个半死。“瞧着像是流放的庶民。”“都到这地步了也不安生,连累我们这些百姓受苦。”“我呸。下次遇到这些人,背地里都要下老鼠药。”那些农人个个都很紧张。也有人看着解差带着秦泽煜他们跟南国的土匪在打,油然生出一股钦佩。“你们嘀嘀咕咕瞎说什么?没看解差老爷跟那些人在打吗?”先前说话的那个老头一巴掌打了过去。“你混小子知道什么?咱们南疆的解差,驻地大营的那些人敢吗?”“他们打不过,到时候受苦的是我们老百姓。”……洛清清是不知道田地里的人庄稼人吵了起来。她瞧着有几个人朝马车上的妇孺冲过去,赶忙赶过去拦住那几个人。隐隐想要拿出空间里的枪支。不过,想到解差们……洛清清按捺住心里的冲动,抬手就是密集的连发弩射击。“死贱人,你找死。”有个独眼龙怒骂道:“死贱人。老子今天好好地招呼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洛清清躲过了他的攻击。出言挑衅:“喂,独眼龙。别吹牛不打草稿,你那只瞎眼还不是技不如人。”她说话间又是一支弩箭射出。几个回合过后。洛清清灵动地躲开了。她不求战胜这些人,只不远不近地缠斗那两个人。时不时再用上一些言语侮辱他们。“南国的男人是孬种,连大虞的女人都打不过。”“喂。以后看到我们大虞的女人,你们赶紧跪下来求饶。”木云站在马车上,也帮忙出言讽刺:“主子。她们南国的男人只敢嘴巴逞强,内里就是绣花枕头吧。”“找死。”独眼龙突然放弃攻击洛清清,提着刀朝木云砍过去。木云一惊,直直地从马车上跳下来。洛清清撕心裂肺的大喊:“木云。”手里的弩箭射出。独眼龙眯着危险得意的眸子,一个闪身避开要害。弩箭射中他的手臂,他一只手狞笑着拔出带倒刺的弩箭。“哈哈哈。老子看你往哪里跑。”在木云倒地之前,一道白色的身影掠过。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手里的鞭子犹如千军之势抽向独眼龙。那灵活的鞭子卷住了独眼龙的剑,白衣男子用力一抽。剑顿时断成了两截。木云并没有武功,也就看着洛清清在故意激怒他们。她觉得自己无用,想要帮洛清清。没想到差点搭进去自己,回眸一看救了她的男子。木云的心脏差点骤停。从来没见过这么丑的人。揽着她的白衣男子脸上全都是烧伤后的疤痕,就像山川沟壑一样趴在脸上。脖子上面也同样是烧伤。抱着木云的那只手是没有手掌,手臂也是烧伤的疤痕。持着鞭子的那只手少了两截的手指头。白衣男子眸色一冷,眼角看到了木云惊吓的眼神。伸手放下了木云,一个点足卷起独眼龙的脖子。“又是丑八怪。”黑脸大汉也看到了独眼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