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就像在围剿一个大型野生动物,砍断了他的手臂,捏爆了他的眼睛,让他长满瘤子,一寸寸切开他的皮肤。
祝宁在这个阶段没有出手,她只是远远看着这个污染物,这么多人在场,轮不到祝宁动手,所以她更像是一个旁观者,围观了一场屠杀。
不知道为什么祝宁跟污染物有了一种诡异的共情感。
她恍惚间竟然觉得自己与对方是同类,她正在看着人类杀死自己的同类。
只过了短短一分钟,污染物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但他依然拖着残肢朝霍文溪爬去。
霍文溪,他的眼中只有霍文溪一人。
砰!
终于有猎魔人切中了他的要害,他巨大的身体轰然倒下,像是一座大山被人为推倒在地。
他抬起眼,眼珠子被捏爆了,两行血泪流下,还在执着地看着霍文溪的方向。
有人给他补了一刀,接着又有人上前补刀。
他抬起的手停滞在空中,然后软趴趴垂下,直到一颗污染孢子从他血肉模糊的眼珠子里析出。
这是祝宁看过太多次的场景,污染源被杀死,污染区域被推平,污染孢子飞舞。
污染孢子飘散在清洁中心,就像是下了一场鲜血构成的雨。
原本的清洁中心大厅光洁无暇,透露出一股庄严感,如今全都是血淋淋的碎肉,血红色的污染孢子漂浮在空中。
人在这时候心理冲击会更大。
像是一个神圣不可侵犯的教堂内部突然变得污浊,给人一种魔鬼闯进了教堂的错觉。
一个污染区域在眼前形成,然后又立即消亡。
一时间只有沉默,没有人说话,除了祝宁几个知情人,所有人都是茫然的。
人群里传来一声很微弱的声音,“孔越?”
他们本能去看发声的人,那是个长得很普通的男人,这时候脸色惨白,仿佛从头到尾都没反应过来。
他叫了污染物的名字,孔越。
这一声让众人惊醒,之前猎魔人和清理者一起培训,所有人打了个照面,就算叫不出名字,看到脸也会觉得眼熟。
那次培训之后,清理者和猎魔人的关系变得融洽了不少,大家如果在电梯遇到会互相打招呼。
这一声像是在每个人心头扎了一针,地上的腐肉,飘散着的污染孢子,都曾属于他们的同事,他叫孔越。
“靠!”有人忍不住大骂出声,“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他被污染了?”
是不是当猎魔人压力太大了,受不了然后精神污染爆发崩溃了?
没有一个人回答,这个问题有显而易见的漏洞。
被污染的人精神承受不住,崩溃是突发的或者有什么事儿刺激了,比如下水道的鱼人。
而且被污染的人类是无法控制的,他们难以决定什么时候崩溃。
但孔越的意图很明显,他想杀了霍文溪,更像是一种精准的引爆。
“所有人不许动!”脚步声密集响起,安保队过来维持秩序,他们穿戴好防护服,手持着枪械把所有人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