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晴也觉得不应该,“贺家不应该是这样温和的,如果她们把我折腾到这儿来,就是为了用这些事情来恶心恶心我,那我还真是错怪了她们。原来她们是真的请我来吃席的。”
她用胳膊肘撞了撞孟婉如,“你了解贺家吗?”
孟婉如说:“接触肯定是不少的,但也算不上多了解。
因为贺家从来没想过让我一直做太子妃,所以对我是有所保留的。
许多时候我一到场,他们原本正在说的话题就会停下来,然后随意说点别的。
我去贺府的次数也不多,二殿下去贺府时,通常是不带上我的。
但怎么说呢!总归是共同生活了那么多年,再加上还有孩子在,贺家人偶尔想孩子了,就会叫我抱着星儿过去给他们看看。
贺老夫人跟贺大夫人是很喜欢星儿的。
晚晴,你要有什么想问的就问,知道的我就答,不知道的我就告诉你不知道。”
顾晚晴“嗯”了一声,然后道:“那你给我说说,在你知道的事情里,贺家办过的最狠的一件事是什么事?”
“最狠的?”孟婉如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道,“那应该是户部那件事。
周府的大人是户部左侍郎,但户部还有一位右侍郎,不过不是现在这位,是前任。
前任右侍郎是个正直的人,他一直对户部克扣边关的粮草军饷颇有微词。
这其中就涉及到送入西关的,他为西关说过几次话,甚至还拿东关来说事。
因为很多时候,那些被克扣下来的军饷,除了小部分被户部官员给瓜分了之外,绝大多数都送到了贺大将军所在的东关。
那位右侍郎就看不过去,数次提出质疑,甚至还因此不停地写折子往皇上跟前递。
后来有一次他陪夫人回娘家,出城之后马车出了事,翻下了山崖。
官府找人找了三天,结果找回来的是一堆骨头。
他跟他的夫人摔下去之后,连同车夫,都被狼给吃了。”
孟婉如说到这里,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这桩案子官府最后给定性为意外,毕竟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意外。
当时是冬天,路滑,马又惊着了,翻下山崖把人摔死,又被山中野狼啃食。
这一套下来环环合理。
却鲜少有人知道,其实那件事是贺家做的。
马是被贺家人动了手脚,山里的狼也是贺家提前饿了十日,然后放到山涧的。”
事情虽已过去多年,但再次提起来孟婉如依然心里发慌。
“我虽也是官邸出身的大家闺秀,但这样残忍又明目张胆的手段也是第一次听说。
当时我就在想,贺家也太狠了,朝堂之上一言不合就背地里杀人,这样下去那朝堂岂不成了贺家的朝堂?因为所有与他们意见不和的都被杀死了。”
顾晚晴听后也沉默了半晌,然后道:“所以今天就更不对劲了,没道理对我这样温和。”
孟婉如叹气,“其实,如果能不招惹贺家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他们,贺家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很多时候不是明面上来的,很多时候也不是当时就来的。
你年纪还小,我总是担心你。”
顾晚晴笑笑,“没事,走一步看一步。我既然嫁给了九殿下,那就算我不惹事,处处顺着贺家的意,我们两家终究也会成为仇敌。”
孟婉如想了想,点头,“你说得也是,那便小心些吧!”
二人正说着话,又有一人过来了。
是位熟人,利王府的那位侧妃。
原本她也被安排在这一桌的,但之前不知道去哪里和谁说话,一直没见着。
这会儿走了回来,先是看了孟婉如一眼,然后坐下来讥讽道:“哟,孟家姐姐!你还在这儿坐着呢?从前你是太子妃,这张桌有你一个位置。但现如今你已经不是皇家的人了,怎么还赖着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