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听了他这话,本想问他那日不是十分硬气,说尽管上刑,喊一声是狗娘养的?
不过她没有说话去刺激他,而是冲着老刘的方向比画了个大拇指:“老刘厉害。”
她蒙着眼睛,比画错了对象。
沈晏浅浅叹了口气,捏着她的手腕换了个方向。
老刘眼角挤出一些笑纹,连连自谦道:“雕虫小技,何足挂齿。”
他们这么轻松的姿态,让那帮在木架上的刀疤脸更加崩溃。
鼻涕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他进来时曾想嚼了舌头自尽,但被及时发现。
后来落到老刘手里,便拔了他满口的大牙,现在即便是想死也死不成。
“给我个痛快吧。”
他曾经听说过靖宁卫诏狱,但自觉已经足够心狠手辣的他,遇上行家里手还是不够看。
他哭求着,就像曾经那些落在他手中的被折磨致残致死的孩子。
那些孩子哭求时,他会觉得心烦,用米糠将那些孩子的嘴巴堵上。
但在这里,他就是想闭嘴也做不到。
“自我介绍一下吧。”沈晏开口道,一边将刑室内点着取暖的炭盆踢到了赵鲤脚边。
”我叫朱贵。“刀疤脸之前已经招供,此时再没有犹豫。
一旁的书记官急忙将他之前的口供呈上,好让沈晏核对。
名叫朱贵的刀疤脸满口牙都被老刘拔了,一嘴巴烂肉,涎水含不住,顺着嘴皮滴滴答答落在地面。
在他口齿不清的叙述中,一些白莲教的线索浮出水面。
他原本是辽城一个自诩游侠的泼皮混混,后来入了白莲教。
就像古惑仔中能打能卖命的双花红棍,混上了香主的位置。
去年被派遣到了盛京,他的任务本是经营这个据点,尽量发展信徒。
但朱贵私心,开始了自己之前的老行当——拍花子。
尝到甜头后,又用从教中的学到的皮毛本事,拿钱替人消灾。
他勾搭上了油向,有了油向和油婆子两个常年走街串巷帮人说事传言、牵线搭桥的卖婆篾片相助,联络上了不少富贵人家。
短短几个月,便发展出许多业务,信徒捐献名册上添了数笔金额。
那些请办事的人,不一定知道他们是白莲教,但这笔交易一记下,便留下了把柄。
日后可作要挟。
赵鲤静静的旁听着,蹙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