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原想请她自己的人为孩子看看,毕竟是惯用的大夫,这事先通过气后,想着对方也应该知道怎么做,可谁知方糖却说要自己请大夫。
那次为方糯接生的大夫,应该就是傅良声的人,而此时傅良声与方糖的关系微妙,王氏以为若真是这个大夫来为孩子看病,那她所做的一切恐怕就藏不住了。
“要不我们还是再观察几日吧,若还未好转,这再请大夫也不迟呀。”所以王氏只能口风一转,竟是也不想请大夫了。
方糖估摸着王氏到底还是忌惮傅良声的,也就顺势而道,“太太说的有理,只是这孩子若真生病了,便定要有人在他身边照顾他,太太不如把孩子送回思芳阁吧,我会亲自来照顾他的。”
王氏想着,若不答应方糖,兴许对方当真会坚持请那大夫过来,所以王氏算是退了一步,终是违心地答应了方糖。“你是孩子的姨妈,交给你照顾我也放心些。”
就这般,孩子被方糖重又带回到思芳阁,而方糖也顺道以照顾孩子需要人手的原由,把原本被调到洗衣房的梨儿和杏儿给要了回来。
“谢谢方小姐。”两人一回到思芳阁,见到方糖后也很激动,她们原本以为自己是一辈子都离不开这洗衣房了,可如今能重新回到思芳阁,她们真的非常感激方糖。
方糖忙让两人起来,其实一看到她们,又让她想到此刻在方家的方糯,所以她叹息一声后才道,“不必谢我,其实也是我们害了你们。”
“小姐不要这么说,要说害奴婢的人,还不是蓉月阁的那位,奴婢只是恨当时没有坚持住,我们姨娘竟就这么”梨儿作为奴婢,就算想反抗又如何,彼时方糯已被王氏的人给押着,而她们也被一众丫头婆子拦着,自然也是什么也做不了了。
杏儿也点头附和,并露出担心的神色道,“也不知现在姨娘怎么样了?”王氏口口声声称方糯疯了,可杏儿她们知道方糯并没有疯,所以眼见着方糯被潘家下人们如此对待,她们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二姐姐她已经好了不少了,只是暂时还不能回来潘家。”阿云几乎每周都会来潘家找方糖,告诉她现在方糯的情况,方糯现在的情况确实好了不少,人也清醒了许多,只是因想着孩子,所以整日整夜的无法安然入睡。
梨儿和杏儿一听到方糯好多了的消息,便脸色终是露出笑容。
方糖又低头看了眼摇床上的孩子,“虽然姐姐她不能回来,但如今孩子回来了,她也能放心了。”待阿云过来,她就把这消息让阿云带回给方糯,想来对方知道后也会很高兴的。
梨儿和杏儿两人也是不约而同地看向孩子,心里已是决定要尽心尽力地照顾这位小少爷了。
“方小姐”此时门外传来阿香的声音,梨儿和杏儿并识得阿香,但因为有人敲门便去开了门。
“阿香,那边情况如何?”王氏也是迫于无奈才把孩子交还回来,所以若她心有不甘再做出什么举动,方糖也是不足为奇的,而阿香此时又是主动前来,所以方糖还以为是王氏那边有什么动作。
阿香见屋里除了方糖和孩子,竟还有旁的人在,她不由打量了梨儿和杏儿一眼。
方糖知道阿香是对梨儿和杏儿有所顾虑便道,“没事,你说吧。”
阿香这才开口回道,“太太明日要回王家。”
王家是王氏的娘家,按理说这回去也不奇怪,只是方糖觉得,此时对方突然回去,可能是因着什么原由,所以她继而问道,“你可知是发生了何事吗?”
“奴婢从其他人口中并未听出什么异样,只说是太太想王老太太了,所以便回去了。”
见方糖点了点头表示知晓后,阿香又继续道,“公子说,已经为小少爷请了一位有经验的奶娘,请方小姐放心。”
方糖并未把此事告诉傅良声,应该是阿香告诉他的吧,只是方糖没想到的是,这对方得知了此事后,竟会立即有所安排,就如之前派来的阿香,而如今为了孩子,他又请来了一名奶娘!
“替我向你家公子说一声谢谢。”方糖真的很感谢傅良声为她所做的一切。
而这声道谢傅良声也是一早就能预料到的,因为次次都是如此,所以他已吩咐阿香,阿香见果然方糖如此,便就笑道,“小姐,公子说不必向他道谢,还说只要你事事顺心就好。”
方糖能体会到傅良声对她的好,可当着阿香她们的面,方糖也总是有些羞涩,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轻轻点了点头。
“小姐,公子还说小姐不必紧张,那日赏花会,他也会在的。”
没想到傅良声把这话都让阿香给代为传达,方糖只得又羞涩点头,暗忖这傅良声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出口,而且还让旁人传达,方糖此刻耳朵都要红了。
她的这份羞涩,连着梨儿和杏儿都看出来了,所以待阿香离开后,两人便一左一右凑到了方糖身旁,其实她们更多的是替方糖高兴。
“小姐与傅公子,那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奴婢真替小姐高兴。”她们一直都觉得方糖很好,只是傅良声的门第不是一般的高,所以梨儿和杏儿在这之前也不敢乱说什么,直到现在见阿香竟是傅良声派来的人,她们也就知道了方糖在傅良声心中的地位果然是不一般。
方糖被她们一唱一和地都说地更不好意思了,而且一说起赏花会,她便不由得紧张起来。
傅良声的母亲裘氏她是见过的,可当时因着是‘旁观者’,也就只是把她纯粹当做是一位富家太太来看待,可如今,因着傅良声的关系,她看待裘氏也会有所不同。
方糖知道,只要她勇敢的踏出一步,那这后面便会有许多接踵而来,比如傅良声的父母便是其中之一,她虽有所准备,但没想到会来的这般快,方糖知道裘氏这是想以赏花之名,其实就是想来见见她罢了。
方糖为孩子掩了掩被子后,便来到桌案前,她提起笔来,想写信给江南,也并非是想说些什么,就是此时她的千头万绪总想找个地方抒发一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