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个人!”
麋鹿才开口,陆夜白立马就把手上的电筒照了过去。
“卧槽,怎么是这个垃圾!”
树上挂着的人是盛柏生,他头上都是血,一身的泥巴,衣服上全是树叶,最惨的是腿,用一个很诡异的形状搭在树上,多半已经断了,除了手指还能动一下,连哼都哼不出来了。
陆夜白眼睛里全是痛苦,不光是因为发现的人是盛柏生而不是陆夜白,更因为看到盛柏生身上的伤,不难想程安沐身上的会严重百倍。
听到有声音,已经晕过去的盛柏生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不远处的两个人的时候,犹如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盛柏生嘴唇动了动,好像在求救,麋鹿知道这是陆夜白的老爹,转过头有点为难地看着陆夜白,“怎么办,救不救?”
陆夜白调整了一下绳索,薄唇微启,开口的声音如同寒霜,“不救。”
陆夜白的声音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不小,正好能让盛柏生听见,盛柏生眼睛里全是惊恐,吃力地仰着满是污血的头,叫着陆夜白的名字,陆夜白就能没有听到一样,继续往下。
麋鹿朝盛柏生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或者说是幸灾乐祸的样子好像更贴切。
眼看着离银狐丢下去的直管荧光灯越来越近,却完全见不到程安沐的踪影,陆夜白身上的烦躁越来越重,可麋鹿知道,现在除了赶快找到程安沐,其它什么都没用。
“我看到了。”
陆夜白的声音都有些颤抖,麋鹿顺着他的视线,也看到了在谷底的程安沐,躺在一堆乱石头上,凌乱的头发遮住了脸,一身泥巴树叶比盛柏生还要惨几分,了无生息的样子,让麋鹿心里一紧,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同样都是野狼出来,麋鹿能看出程安沐的情况不乐观,陆夜白当然也能看得出来。
手电筒一照,程安沐脑袋下的那块石头颜色明显不正常,经验告诉他们,这是血。
“下,下去吧……”
见陆夜白不动,麋鹿小心地提醒。
其实陆夜白不是忘了,而是不敢下去,他怕下去看到的是程安沐的尸体,这么高,这么陡的山坡上滚下来,死了是正常的,能活着反而不正常。
“好……”
陆夜白喉结滚动了一下,一个好字好像是从百岁老人嘴里说出来的,嗓子沙哑得不像话。
陆夜白刚一抬腿,脚下就踩空了,整个人往下坠了好几米,还是他扣住了一块凸起来的石头才稳住了身体。
麋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虽然离谷底只有五六米了,但是两人这种姿势,陆夜白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掉下去绝对能摔断腿。
麋鹿还来不及开口,陆夜白就松开了手,只是这次有准备,掉下去的时候他打了个滚,没有伤到,麋鹿心里着急,但也不敢跟陆夜白一样直接垂直落体蹦下去,只能加快速度,踩空了好几脚,吓了好几跳。
从未有过的恐惧。
陆夜白蹲在程安沐边上的时候甚至都不敢伸手拨开她的头发,他浑身的肌肉已经紧绷到控制不住地颤抖了。
早上出门还冲着自己笑得灿烂的女人,现在却这样躺在自己面前。
陆夜白自以为内心强大,承受力不错,但是现在却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
陆夜白的眼眶血红,颤抖着手开始检查程安沐身上的伤,每看到一道口子,一点血迹,陆夜白的眼睛就红了几分。
如果可以,陆夜白希望这些伤口都是在自己身上。
“怎么样,有大问题吗?”
麋鹿刚到谷底就立马跑了过来,看到程安沐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他把陆夜白当兄弟,程安沐是陆夜白喜欢的人,麋鹿也已经把她当成自己人了。
陆夜白抬头,猩红的眼睛把麋鹿吓了一跳,就跟着了魔的一样,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