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他既能报仇,还不用脏他的手。
到底还是他叔父想的周到。
这边胡屠户想得美,他们对面,丛业讥嘲声像巴掌似的,甩在村长脸上。
“若律法当真如此公正,你那侄子早该死好几回了。”
在丛业看来,这胡屠户就是个畜生,死不足惜。
胡屠户刚压下的怒火又被丛业激了出来,他推了一下村长,眼珠子赤红,“叔,你让开,今天我非要当众草死她!”
这话一落,胡屠户直接膝盖被刀刺中一样,疼的他重重往地上跪,手里的镰刀来不及收回,直接从村长的肩头划过,直到他的腹部。
亏得村长穿得厚,即便这样,肩头那一下有些重,村长的衣裳被划破,血瞬间涌了出来。
村长疼的身体踉跄,他本能抬手,一巴掌抽在胡屠户脸上。
在无冲突时,这二人一向是亲密无间的好叔侄,一旦伤到自己,叔侄就能瞬间变脸。
胡屠户捂着脸,“叔,你打我?”
村长在外人面前会装样子,关起门就是个脾气与胡屠户一样的暴虐之人。
他按着肩头,手心一片黏腻,“我是不是让你放下镰刀?伤了我,你还有脸气?”
村长还想多做几年村长,最在乎自己的身子。
血流的多,他感觉到自己身体逐渐变凉,村长惊恐地吩咐胡屠户,“赶紧套车,送我去镇上。”
他可不想死在亲侄子手里。
胡屠户怒火正无处可撒,他一把扔开镰刀,还在抱怨,“叔,你好好跟我说话,别当着这些东西的面给我脸色瞧。”
因他叔是村长的关系,胡屠户一向看不上村民,在他眼里,村民都是下等人,给他提鞋都不配。
村长后悔了,他不该如此纵容侄子,让他长成只有个头,没有脑子的蠢货。
侄子最经不起激,村长也不愿跟他周旋,只瞪了胡屠户一眼,便吩咐一旁沉默的侄媳妇,“还愣着做啥?去拿床被子搁车上!”
肩膀越来越疼,血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村长怕他撑不到镇上,他心惧,也没耐性装慈蔼长辈了。
胡屠户媳妇身体猛颤一下,才小步往屋里去。
见胡屠户还跪在地上,村长忍不住,一脚踹在他肩头。
正好是跟他的伤是同一个地方。
村长这一脚没用几分力气,可不知为何,胡屠户却直挺挺地倒下,后脑重重磕在地上,血很快染湿地面。
村长吓了一跳,顾不得肩头还冒血,他蹲下,拍拍胡屠户的脸,“小光,你怎地了?”
半晌,胡屠户涣散的眼神才重新聚焦,他张张嘴,声音极虚弱,“叔,我头疼。”
村长看着血已经蔓延到他脚底了,有些心虚,声音比往常都要慈和,“你就是磕了一下,叔带你去医馆瞧瞧。”
胡屠户无力地点头。
门口处,丛业懒懒靠在门边,她既答应要张强媳妇亲手杀了胡屠户,今天胡屠户就不能出了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