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二浑身疼的动不了,他也不敢跟丛业说话。
重击再次袭来。
梁二眼前发黑。
“梁二,要不你跟桑启媳妇赔个不是吧,桑启媳妇心好,她要是不怪你了,你就不疼了。”一个受过丛业帮助的妇人催促。
梁二疼着卷着身子,他无法生出旁的心思,只能按着妇人的说法,朝着丛业离开的方向不停说:“桑启媳妇,我错了,我不该说你,你放过我吧,求你,我不想死。”
那重击并未消失,却比先前要轻许多。
梁二一看有戏,顾不得全身疼痛,麻溜跪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血糊住了眼他都不敢擦,知道再撑不住,歪倒在地,那慑人的阴寒触感才消失。
没错,每每自己被打时,梁二不光觉得疼,还有种撞入了骨髓的冷,那冷让他整个人像是要被拖入了黄泉。
等了片刻,那股冷意没再回来。
梁二不敢抹去额头的血,他哭道:“我不说了,再不说你了。”
原本也对丛业不喜的村民骇然,他们有的在村里说过,有的背着人在自家编排过丛业,这些人生怕遭梁二这般对待,都神情不安,掉头回家。
在无人之处跪下,不停跟丛业赔不是。
自此,再无人敢提要找村长烧死村长的话,也没人敢说丛业是邪崇。
这里的百姓思想未开化,淳朴却也野蛮,不说旁处,就是这村里,宗族权利有时甚至大过皇权,响水村虽无大姓,却也有势力一方。
村长就是权威,也是领头人。
前些年有一妇人带着两个孩子沿路乞讨,来到响水村后被村里一个二流子看重,他跟那妇人说,若是嫁给他,他会待两个孩子如亲子。
那二流子已经年过三十还未娶妻,因他自小就到处惹是生非,人人避之不及。
这么个不着调的儿子,却有个老实勤奋的爹,不熟识父子二人的都说这子不肖父,是良田里种出的歪瓜,知道内情的村民却说,这二流子就是坏种,江老汉对他已经够好的,他还是整日做惹人眼的事,他亲爹也定是个坏种。
这二流子是江老头捡来的,辛苦养到大,不孝顺江老头也就罢了,还日日拖累江老头。
附近村里的姑娘都看不上他,二流子想了十多年媳妇,总算让他碰上个长得还不错,又不知他底细的。
就是那两个小崽子碍事,二流子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却想等他娶了这妇人,再想法子将那两个小崽子扔了。
妇人家乡在南方,原本家里有几亩地,丈夫对她也好,只是那年地里遭了蝗虫,颗粒无收,因交不起税粮,她男人被抓去坐了牢,没几日她就得到消息,她男人死了。
男人死后,族里收回了地,妇人带着两个孩子根本无法跟族老抗衡,族老说她是灾星,将她跟孩子赶出村子了。
她心里只有自己男人,可光靠乞讨她养不活两个孩子,妇人只想了一夜,就同意二流子的提议。
二流子娶了媳妇,却并未改好,整日到处晃荡,对妇人母子三也不好,若不是江老汉拦着,这二流子早对妇人母子三人动手了。
他也试图将两个孩子扔了,只是二流子没想到妇人软弱,两个孩子却鬼精的,从不单独跟二流子一道出门。
江老汉心疼儿媳还有两个孙子,每每都趁着二流子不在家,给母子三人送些吃的。
后来二流子想将两个孩子赶走,说家里屋子不够,也是江老汉将两个孩子带回自己屋,跟他一起住。
事情转机发生在一年冬日,二流子去镇上,偷了人家的酒,被人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