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打开,只见古朴的正厅中央摆了一张精致的深色檀木长桌,长桌上整齐摆放着祭祀用的鲜花水果。
而更引人注目的,是正对着他们三人的,正中央那一排并未镌刻名字的沉香木牌位。
石老先生缓缓走近,沉立片刻,拿起长桌一侧的香火,点燃,然后插在桌子正中的香炉上。
从他的神色中看不出什么哀凄的情绪,或许是时间已经过于久远,悲戚的感觉逐渐记不清了。
纪子寒跟石老先生后面,朝着上方恭敬拜了三拜,才将香火插在香炉之上。
拜完之后,石老先生坐在一侧的太师椅上,絮絮叨叨地同牌位上离世多年的人闲聊着这一年发生的琐事,诸如自己散养在院子的兔子又生了几窝之类的话题……
纪子寒便默默站在一侧听着。
说着说着,石老先生忽然话锋一转,说到纪子寒的感情问题。
他语气如同和多年的老朋友吐槽一般,嗔怪道:“你们说说,这小子,都二十好几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辛辛苦苦把这孩子拉扯大,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事业,就几个小时的车程,都不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唉,我都这把年纪了,想见儿子这么难,想抱个孙子也那么难,指不定等我下去跟你们汇合了,这小子都还单着呢。”
“我要是有个孙子抱抱,也不至于晚年凄凉啊,唉~”石老先生装模作样的抹抹不存在的眼泪。
一旁的纪子寒:“……”
我不找女朋友是因为我不想吗?还不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心理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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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石老先生唠叨完,佣人已在正厅备好午饭。
纪子寒本先想着吃完午饭便回去,但听父亲那么一唠叨,想到自己平日确实忙着自己公司的事情,有点忽略他了,一下于心不忍,便应了石老先生的话,答应吃过晚饭再回去。
下午,石老先生又非拖着他去逛了一遍宅院后山那个自己亲手操持起来的农场,鸡鸭大鹅鸵鸟什么的满农场跑,显得格外热闹。
而石老先生完全不知道自家儿子有尖嘴恐惧症,还拿着大公鸡往纪子寒脸上凑,一时间霸总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分外好看,而石老先生似老顽童一般玩得不亦乐乎。
纪子寒要是被人传出去在农场里给大公鸡吓得半死,不知道自己这几年威慑商海的高冷霸总形象还立不立得住。
终于捱到了晚饭时间,纪子寒虽说被吓得脸色发白,但等缓下来却发觉,整个海市,只有在此处,他能随意放下一切戒备与顾虑,纯粹简单如同少年。
或许这便是家的含义吧。
他嘴上不说,实际心底轻松愉悦不少。
海市炎热的夏日在这深林之中显得毫不起眼,夕阳斜下,庭院内水声淳淳,幽凉静谧,堪称避暑的好地方。
晚饭并不奢侈,就布在院中凉亭的石桌上,均是农场养殖的鸡鸭鱼肉,以及采摘的新鲜蔬菜,足以看出石老先生虽是富甲一方,却并非什么极度爱好奢华之人。
桌上虽只有他、纪子寒、徐叔三人,却是多布了好几副碗筷,石老先生平日严峻的脸上泛着止不住的笑意,各给这些杯子里斟了些酒。
“今天儿子回来,高兴,我们多喝几杯!”他似是对着那些杯子说,又似对着纪子寒和徐叔说。
徐叔缓缓举起杯子,呵呵笑道:“难得小寒回来一趟,是得多喝两杯。”
纪子寒皱皱眉:“徐叔,我明日还有会,今晚得开车回去。”
徐叔佯装恼怒看他一眼:“啧,你这孩子,有徐叔在还怕没人送你回去吗?我已经打了电话叫石毅过来,你就放心陪你爸多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