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虎在得知许景魁已经招供的消息后,终于松口说:“老爷,您不必再动刑了,我愿意招供。
事实上,我经常去找许先生借钱。有一天,他对我说:‘孙二虎,你是个财主啊。’我困惑地问:‘我怎么就成了财主?’他解释说:‘你叔伯哥哥过世了,如果你劝你嫂子改嫁,她家里的三万两银子,她带走一万,分给各族一万,剩下的不就是你的了吗?这样,你不就成了财主?’但我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于是,我试着跟我嫂子提了这件事,没想到她大骂了我一顿,并禁止我再提起这个话题。
后来,许先生时常问我有没有跟我嫂子说这件事。我渐渐觉得,他媳妇过世后,他可能是想娶我嫂子。于是,我开始诬陷他,对他说我愿意帮忙提亲。他起初说只是为了帮我发财,并没有要娶我嫂子的意思。但我又多说了几次,他最后便答应了。
仗着这件事,我更频繁地向他借钱。直到有一天,他问我是否已经跟我嫂子提起了这件事。我告诉他,我嫂子不打算嫁人。他却说看到我嫂子门前有买线的人,肚子也大了起来,肯定有问题。他还给了我一把刀,让我去问我嫂子,如果她说私通了人,我就把她赶出家门,这样家财就归我了。我觉得有道理,就拿着刀去了我嫂子家。
可惜,仆妇们都不在家。我正在质问我嫂子时,雷鸣和陈亮出现了并把我劝了出来。我跟许先生说了这件事,他告诉我别担心,他和刑房的杜先生关系好,让我假装被打伤去告状,他会暗中帮忙,保证我能打赢官司,并让雷鸣和陈亮受到惩罚。这就是整个事情的真相。”
老爷命令招房先生将供词详细记录下来,随即将孙康氏和许景魁一并带上堂来。招房先生在众人面前宣读了供词,许景魁面色骤变。老爷用力一拍惊堂木,严肃地说:“许景魁,你身为读书人,竟敢谋夺孀妇,挑拨他人家务,知法犯法,你是选择挨打还是受罚?”许景魁颤抖着声音问:“认打会如何?认罚又当如何?”老爷回答道:“认打,我必重重惩办你;认罚,则打你一百戒尺以示惩戒,罚你三千两银子,用于给孙康氏修建贞节牌坊。”许景魁权衡利弊后说:“我情愿认罚。”于是老爷下令,当堂对许景魁执行了一百戒尺的处罚,并让他签字画押,随后派官人押解他去取银子。
接下来,老爷转向孙二虎说:“孙二虎,你无故妄告,持刀行凶,欺辱寡妇,图谋家产。来人,拉下去打四十大板!”按照宋朝的法律,孙二虎被枷号一百日后释放。
处理完两人后,知县转向和尚说:“圣僧,你看孙康氏这肚子该如何是好?”和尚微笑着说:“她这肚子里有胎。”知县疑惑道:“她是三年的寡妇,怎会有胎?”和尚解释说:“老爷若不信,可让她当堂分娩。这胎有些不同。”老爷考虑后说:“不可在大堂分娩。”
和尚于是拿出一块药,让官媒带孙康氏到空房生产。官媒照做,孙康氏服下药后,很快便生下一个西瓜大小的血胎,看上去像是一个血蛋。官媒将其带到大堂,呈给老爷查看。和尚见状,立刻掩面说:“拿下去。”知县问:“这是什么?”和尚解释道:“这是血胎,乃是由气裹血而成。妇人以经血为主,长时间不来月经便会形成这样的血胎。”老爷听后恍然大悟,随即吩咐将孙康氏送回家去。
最后,知县又向和尚询问关于雷鸣和陈亮的处理办法。和尚说:“那天我离开时,在签筒底下留了一张字条,老爷一看便知。”知县挪开签筒,果然发现了一张字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四句话:
字启太爷细思寻,莫把良民当贼人。马家湖内诛群寇,多亏徒儿杨、雷、陈。
老爷看过字条后,恍然大悟,感叹道:“原来是圣僧的门徒,本县竟不知。”他立即下达革职令,将刑房杜芳以假公济私、贪赃受贿、捏造假证、妨害公务的罪名革职查办。随后,老爷派人传唤雷鸣和陈亮上堂。老爷将刀归还给雷鸣,并赏赐二人十两银子以表嘉奖。
雷鸣和陈亮向师父和尚行礼致谢。和尚告诫他们:“我派你们两人去办事,就是要你们多管闲事,正义凛然。”
陈亮感慨地说:“若非师父及时搭救,我们两人岂能洗清冤屈。”和尚微笑道:“你们两人快些离去吧。”雷鸣和陈亮谢过老爷,辞别和尚,步出衙门。两人沿着大路直走,直至日落西沉,眼前出现一座村庄。村庄里东西街道纵横交错,南北两侧店铺林立。
两人走进一家名为“三益”的客栈。伙计热情地将他们领至上房,为他们打来洗脸水,倒上热茶。两人点了几样酒菜,饱餐一顿后,因日间赶路疲惫,便宽衣解带休息了。
次日清晨,雷鸣醒来发现,除了裤子,其他物品都还在。他惊讶地对陈亮说:“老三,你是不是把我的裤子藏起来了?”陈亮一头雾水地回答:“没有啊,我的裤子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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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亮疑惑地说:“真是奇怪,我的裤子怎么也丢了。”两人起身,围着外袍坐在床上。思考片刻后,他们决定不叫伙计,以免尴尬。陈亮提议道:“二哥,别找了,我们叫伙计去买两条裤子吧,不管多少钱。”伙计闻言回应:“好,要买裤子倒是巧了。早上东跨院有个客人,拿出两条裤子,让我帮忙典当或出售,开价二十两银子。我没地方卖去,我瞧他有点疯了。”
陈亮看着伙计,吩咐道:“你去把那裤子拿来,让我们看看。”伙计应声而去,不一会儿就拿来了两条裤子。陈亮一看,正是他们两人失窃的裤子,于是两人毫不犹豫地穿上。伙计在一旁暗自纳闷:“这两位客人怎么之前没穿裤子呢?”
雷鸣指着屋内,问伙计:“那个卖裤子的在哪个房间?带我们去看看。”伙计点点头,带着雷鸣和陈亮来到了东跨院。刚到院中,就听见屋内有人用南方口音大声斥责,似乎对裤子被拿去卖的事情很不满。
伙计指着那间屋子说:“就是这间。”两人走进屋内,只见外间靠北墙有一张条桌,前面摆着一张八仙桌,旁边放着椅子。上手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他头戴翠蓝色武生公子巾,双垂烛笼走穗,身穿翠蓝色铜氅,腰系浅绿丝鸾带,脚蹬薄底靴子。此人面容白皙,眉清目秀,一副儒雅的模样。
雷鸣见状,不禁笑出声来:“你这家伙,居然拿我们两人开玩笑!”
此时,书中交代了这位人物的背景:他姓柳,名瑞,字春华,人称踏雪无痕。他是玉山县三十六友之一,与雷鸣、陈亮是结拜兄弟。柳瑞虽然外表儒雅,但性格诙谐。此次他奉杨明的母亲之命,从如意村出来寻找杨明。他听说此地有个恶棍叫追魂太岁吴坤,便决定前来调查一番,如果吴坤确实恶行累累,他打算为这一方除害。
柳瑞在这家店住了几天,但并未发现吴坤有什么恶行。昨天他见到雷鸣和陈亮到来,便想开个玩笑捉弄他们一下。今天两人找上门来,柳瑞才笑着上前打招呼:“雷二哥、陈三哥,别来无恙?”他上前行礼,与陈亮攀谈起来。
陈亮好奇地问道:“柳贤弟,你为何会在这里住着?”
柳瑞向陈亮透露了他的来意:“我此番是奉了杨伯母之命,特地出来寻找杨大哥。”陈亮听后回应道:“杨大哥已经回去了,我们前天在常山县与他分手,估计一两天后他应该就到家了。”柳瑞好奇地问道:“你们三位怎么会在这相遇?”陈亮叹了口气,说:“此事说来话长。”接着,他详细讲述了华云龙为非作歹,甚至镖伤三友的事情。
柳瑞听完后,咬牙切齿地怒道:“华云龙这个忘恩负义之徒!杨大哥曾对他有恩,他却如此狠毒!若是有朝一日我遇见他,必定要取他性命!”陈亮安抚道:“不提他了,你接下来有何打算?”柳瑞回答说:“我听说此地有个恶霸,我想去探探虚实。”陈亮立刻表示:“我们二人愿与你一同前往。”
三人回到上房,用过早饭后一同出门。走出村口不久,他们便看到一个人正欲上吊。那人嘴里还念叨着:“苍天啊,为何如此不公!神明啊,为何视而不见!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陈亮三人见状,急忙上前询问:“朋友,你为何想不开要寻短见?看你并非寻常人,究竟有何难言之隐?”那人长叹一声,道出了自己的苦衷。
听完那人的诉说,三位英雄心中愤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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