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带着张大爷离开后,我和刘进忠找了两把铁锹围着彩钢房挖出防火带,然后就在旁边坐下来等火熄灭,毕竟现在整间房子都烧起来了,凭我们两个人想扑灭火情根本不现实,只要在这里守着不让火势蔓延到别处就行了。
看着大火一点点把整间房子吞噬,我不禁疑惑问道:“这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咱们从山上下来顶多十分钟,才这一会儿就烧的这么大,天干物燥也没这么快吧?”
刘进忠闻言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估计是老头子又喝酒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脸上却没敢表露出来,继续望着火场的方向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这跟喝酒有什么关系?就算把一瓶酒全倒在地上,也点不起这么大的火吧?”
刘进忠苦笑道:“你不知道,这老爷子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在山脚底下转悠,找些死树枯枝之类的,收拾齐整让家人来弄回去当柴火,你别看他这彩钢房面积不大,里面有将近三分之二的地方都堆着干柴,天晴的时候他就把柴火铺出来晾晒,全都干的沾火就着!”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火势蔓延的这么快,”我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接着又疑惑皱眉:“可你还是没说跟喝酒有什么关系。”
刘进忠指了指彩钢房里卧室的方向:“这老头以前嗜酒如命,自己弄了个小炉子温酒,喝多了倒床上就睡,炉子里蹦出点火星之类的,可不就把旁边的柴火点着了嘛!”
我一琢磨好像还真有可能是这么回事,但我想不通刘进忠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没等我问,刘进忠就自己解释道:“其实以前出过一次类似的事,不过当时我在附近,看到窗户冒烟就赶紧跑过来,没等火势蔓延就扑灭了,从那以后我就把老头的酒全没收了,没想到这老头居然还偷偷藏了点存货!”
听见这话我顿时有点尴尬,心说让小陈送张大爷去医院还真没委屈他,要不是他拿酒贿赂人家,现在也不会弄成这样!
不过我是不会把真相告诉刘进忠的,他和张大爷这一老一小在山里同住了这么多年,关系肯定不一般,如果他知道是我们送的酒,保不齐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怕刘进忠多想再怀疑到我们头上,我随便找了个由头就把话题岔开,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闲聊了一个多小时,眼看着彩钢房里的火势慢慢小了下去,刘进忠这才找出几个水桶,招呼我一起去附近的小河里打水灭火。
十几桶水浇下去,剩下的火苗也彻底熄灭了,原本的彩钢房现在只剩下一个框架,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道张大爷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留在里面,不过无论有没有现在都没有了。
又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复燃的可能,我和刘进忠又朝山上他的小屋走去,洗了把脸又用毛巾沾着水把身上大概擦了一遍,刘进忠给我拿来他的衣服换上,全都收拾妥当后天色已经开始擦黑了。
我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六点多了,距离我和何怀约定的时间只剩一个多小时,山下还是没有郝建他们的踪迹,不过算算时间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其实比起郝建他们,我更好奇何怀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整座山都被栅栏围着,想上来就只有山门那一条路,我之前上来的时候已经仔细看过,可以确定在我之前没人从那里上来,而且刚才我和刘进忠聊天的时候,也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除了我和小陈之外,他也并未发现山上还有其他人。
换句话说,何怀约我八点在这里见面,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上山,我忽然有个恶趣味的想法——不知道郝建他们过来的时候会不会跟何怀在路上相遇?
脑子里胡思乱想的琢磨着,刘进忠又烧了点水给我泡茶,我寻思待会儿一堆人上山肯定瞒不住他,与其让他自己发现怀疑我别有用心,倒不如在事情发生之前就主动向他坦白。
想到这我随手把茶杯放到一边,转身正对刘进忠严肃说道:“进忠大哥,有件事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跟你说一下。”
刘进忠不知道我要干嘛,一脸茫然的看着我,我抿了抿嘴唇小声道:“今晚山上可能会发生一些事,如果你不想掺和进来的话,最好现在就马上离开——放心!老板那边我会帮你解释,绝对不会算你玩忽职守。”
刘进忠犹豫了一下问道:“这里会发生什么?”
我对大部分刘家人一向比较信任,而且这件事也确实瞒不住,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遍,刘进忠听完半晌没说话,只低着头好像在琢磨什么,足足过了十几分钟才抬头看我:“你的意思是,山上这间驿站确实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应该是这样,”我点头道:“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家驿站可能也和长生会有关系。”
刘进忠闻言突然一抬手把茶杯摔在地上,情绪激动的低声吼道:“我就知道这里一定有问题!可我居然在这里找了十七年都没发现!我真他吗是个废物!”
我被他突然爆发的情绪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急忙拉住他的胳膊劝道:“你先别激动!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你,别说是你了,我估计就连老板都不知道这里的古怪在什么地方,否则以他的习惯肯定早就动手了,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守十七年?”
刘进忠摆摆手,瘫坐在椅子上叹气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不用劝我,老板每天要忙很多事,发现不了这里的异常也不奇怪,可我一直在这山上住着,每天去驿站转悠十几次,可我还是什么都没发现,我辜负了老板的信任!”
“你要是这么说可就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我嘿嘿一笑,顿了顿继续道:“在你之前,老板不是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吗?那时候他可不用日理万机,不也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刘进忠似乎觉得我说的有道理,脸上愧疚的表情顿时淡了几分,我心里一喜正想趁热打铁继续开导,结果话到嘴边还没出口,山下忽然传来一阵汽车鸣笛的声音!
“有人来了!”我和刘进忠对视一眼,几乎同时起身朝山下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