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我说话还是很管用的,佛头和郝建当时就不吵了,不过看他们看对方的眼神好像还是在憋着打架。
我知道这俩人都是倔脾气,所以也没多说什么,接过郝建递来的登山镐,抬手一镐直接刨进木板的缝隙中,再用力一撬整块木板就脱落下来,如此重复了三四次,天花板上就被我撬开一个大洞。
如此顺利不禁让我心生狐疑,刘家当初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建造这里,又精心设计了这里的定时装置,按理说即便不是固若金汤,也不应该这么容易就能拆开,所以这附近一定还藏着什么我没发现的潜在隐患!
心里想着,我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很快就把组成暗门的五块木板全从天花板上撬了下来,这时黄毛又扬手朝我扔来个什么东西,我伸手接住拿到眼前一看,发现居然是一根线锯。
“这里的龙骨都是用榫卯结构连接在一起的,乱拆一通搞不好会把走廊弄塌,你先找一些不受力的锯断,然后试试能不能钻上去,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再另想办法。”
没等我说话黄毛就在下面主动解释道,我一琢磨是这个理,便随手把登山镐扔给他,然后把线锯绕在其中一根木龙骨上锯了起来。
随着一阵“咔哧咔哧”的响声,手腕粗细的木方很快就被我锯开,我等了一会不见天花板塌陷,又换到另一头继续开锯。
木方的数量远比木板多得多,而且每锯断一次都要等一会儿确定安全,所以速度一下就慢了下来,转眼过了十分钟,我才搞出一个半米见方的洞口,不过借助旁边木方之间的空隙,想爬上去应该不成问题。
我招呼一声让佛头先把我放下去,刚才一直仰着头干活,这会儿脖子已经僵硬的不像我自己的了,落地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在地上躺会儿,郝建拿着我锯断扔下来的木方打量了一会儿,突然语气激动的嚷嚷道:“卧槽!这木方好像是金丝楠的!”
听见这话所有人都精神一震,我更是惊的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近些年文玩手串莫名火了一阵,连带着手串的料子也跟着水涨船高,什么小叶紫檀、海南黄花梨、金丝楠之类的名词,也因为所代表的高昂价格而家喻户晓。
之前我还真没研究过这里的木板是什么材料,但听郝建这么一说,再看周围的木板还真是越看越像金丝楠!
但如果这栋地下建筑真的完全由金丝楠木搭建而成,那当初刘家建造这里是付出的可就不是“巨大的财力”了,单材料费就是天文数字啊!
郝建一直念叨着“发财了!发财了!”我也赶紧凑过去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金丝楠,结果刚拿过来还没细看,就听佛头在一旁冷笑道:“嘁!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俩人有点撞型,所以郝建早就看佛头不顺眼,一听这话当时就瞪起眼睛:“你有见识?你有件事你说说这不是金丝楠是什么?”
佛头又是一声冷笑,随手捡起一截木方和一块木板,扫了一眼就随口说道:“金丝楠是一种木料的名称,并不是植物的名称,产这种木料的树叫做桢楠,木性稳定、不翘不裂,最重要的冬暖夏凉、清新宜人,所以在古代主要供皇家和少数的寺庙所用,你再看看这个——”
说着话佛头用指甲在木方截面上按了一下,没费什么力气就留下个明显的印子:“这种水波纹特别多,木质还特别软的东西叫大叶楠,属于金丝楠造假里最假的一种——啊不对!还有一种东西叫黄金檀,这东西纯粹是拿来忽悠纯外行的,稍微懂点门道都不会上当!”
我和郝建都没想到佛头居然能说的这么专业,一时间全都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接话,隔了好一会儿郝建才撇着大嘴不屑道:“嘁!说的倒是挺像那么回事,可谁知道是不是你编的啊?”
佛头冷笑一声也不解释,黄毛却在一旁认真说道:“我劝你们最好信他,这家伙以前是专门倒腾红木的。”
“低调,低调。”佛头装比的摆了摆手,没成想黄毛又继续道:“要不是后来被一批假货打了眼赔的底儿掉,他也不会入行当个散工。”
突然被黄毛提起尴尬往事,佛头的脸色立刻变得有点不太自在,我听说这不是金丝楠之后也没了兴趣,随手扔掉木方看向黄毛打趣问道:“我看你年纪好像也不大,怎对其他散工的事这么清楚?入行几年了?”
可能是为了找回场子,佛头没等黄毛说话就抢先道:“这小子刚入行还不到一年,上次我跟他合作的时候,他看见死人差点没吓尿了裤子!”
黄毛瞬间满脸通红,往佛头背上不轻不重的踹了一脚愤愤骂道:“捏你的肥肉玩去!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佛头被踹了一脚也不生气,随手拍掉衣服上的鞋印纳闷问道:“不过说起来我也挺奇怪的,虽说圈里的散工不算太多,但百八十个也有了,你小子才入行不到一年,怎么就对我们这么熟悉?连我以前干什么的都知道?”
黄毛翻了个白眼:“跟你有关系吗?我跟你不过这个!”
佛头吃瘪,脸色顿时有点不太好看,我以为黄毛是因为佛头带酒的事在生气,刚拦到俩人中间想打个圆场,结果还没说话黄毛就冷声道:“我的事跟你没关系,我们不是朋友,所谓的合作也只局限于‘一起想办法出去’,其他的事我想说自然会说。”
黄毛说完就起身走到一边,我还没张嘴就吃了个瘪,心情那叫一个尴尬,干笑两声就招呼佛头起来干活,要不然我非得尴尬的找个地缝钻进去不可!
在佛头的帮助下,我顺着之前拆开的破洞钻进两层之间的空隙中,踩着周围的木方稳住身体后,就开始琢磨怎么拆上面的木板,刚找到个突破口还没等动手,突然一截雪亮的刀尖从上面穿过木板的缝隙,“噌”的一声几乎擦着我的鼻尖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