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似乎早就知道我会问这个,又或者说他一直在等我问这个,闻言二话不说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锦囊,打开后从里面抽出一张名片似的东西递了过来。
我刚接过卡片就感觉手里一沉,掂了掂重量发现这东西可能是金属的,拿在手里反复查看了几遍,除了正面中心位置有个凤凰的图案之外,卡片上就再没有任何信息了。
看了一会儿没有头绪,我便直接晃了晃卡片问道:“这是什么?”
“凤凰诏,”黄毛神色郑重的解释道:“这是我们散工的行规,无论面临什么情况,无论即将遭受什么后果,遇到持有凤凰诏的人,都必须无条件的听从对方的命令,否则一旦消息传出,违抗凤凰诏的人就会遭到全体散工的追杀。”
我还是头回听说有这样的规矩,不禁又拿起凤凰诏仔细查看起来,郝建倒是显得很不屑,撇了撇嘴揶揄笑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懂规矩的!”
黄毛白了郝建一眼没搭茬,好像很不乐意跟他说话,顿了顿又看向我继续道:“你爷爷拿出凤凰诏之后,我们就当场宣誓效忠了,所以他应该算是我们第三个雇主。”
我点点头还没说话,kiko又在一旁质疑道:“不对吧?如果你们现在替于爷爷干活,为什么用这种方式骗我们离开?”
黄毛的表情有点犹豫,看了看佛头又看了看师爷,然后才压低声音无奈说道:“我们也不想违抗凤凰诏,但是我们遇上了第四个雇主,那个人已经不是用“厉害”就能形容的了,他的手段甚至可以说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佛头叹了口气接话道:“一边是违抗凤凰诏出去后被散工追杀,一边是现在就死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换了你们会怎么选?”
kiko一下就不说话了,我随手把凤凰诏揣进口袋里继续问道:“你们的第四个雇主是谁?”
“一个年轻人,”黄毛回想了一下沉声说道:“他说他叫何怀。”
听见这个名字我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一把抓住黄毛的领子把他从地上拎起来焦急问道:“你确定那个人叫何怀吗?你们在哪儿见到他的?他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黄毛被我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定了定神才配合回道:“我不确定他叫什么名字,反正他说自己叫何怀,我们是在四层见到他的,当时我们按你爷爷说的送那个洋鬼子出去,回来的时候就碰上了那个人,刚一照面我们就全都着了道,他说我们想活命的话,就把你带上去给他,至于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也不清楚。”
黄毛的话乍一听好像没有问题,但却经不起仔细推敲,之前沃尔夫冈离开的时候,确实是他们四个一起去送人没错,可后来没多久他就跟师爷先回来了,一直送沃尔夫冈出去的是元宝和佛头,从这之后他们四个几乎没有机会一起行动,又怎么会同时遇上何怀还中招了呢?
想到这我不禁面色一冷,紧紧盯着黄毛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冷声说道:“你在撒谎。”
“我没有!”
黄毛急忙辩解,可我却没有听他解释的心思,手上发力直接把他拎起来扔到苗星仁边上,头也不回的沉声喝道:“星仁!拆他一只手!”
“得嘞!”
苗星仁答应一声,紧接着我就听见一阵喀啦啦的脆响,再回头的时候黄毛已经捂着左臂倒在地上惨叫起来,佛头见状面色大怒正要动手,可还没等他翻腾起来,就被偷偷绕到他身后的郝建一闷棍给放倒了。
我朝郝建递了个感激的眼神,然后又迅速换上一副冰冷的表情,蹲到惨叫不已的黄毛身边看着他冷声说道:“别以为我年轻就没见过世面,这些年老子亲手超度的魑魅魍魉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里面比你凶狠的海了去了!我再问你一遍!到底有没有说谎!”
黄毛强忍着肩膀的剧痛缓了口气,瞪起眼睛直视着我咬牙说道:“我没有!”
“星仁!”
喀!
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苗星仁一伸手又把黄毛的右肩拆脱臼了,没想到这黄毛看着年纪轻轻,倒也真是条汉子,两条胳膊脱臼之后反而不叫了,躺在地上咬牙切齿的看着我冷声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由你,反正我的任务失败,想活着回去也不可能了,在你这落个痛快倒也不错!”
听见这话,我冷笑一声尽量装出凶狠的表情,郝建立刻默契的在旁边捧场道:“落个痛快?你怕是不知道你面前这位爷是干什么的吧?掏干净耳朵听好了,你面前这位在云港风水师的圈子里,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活阎王,甭管你是什么邪魔外道,落他手里管保叫你后悔出生在这世上!”
我谦虚的笑了笑:“这么说可就捧假了,其实我也没有那么厉害,只不过是比别人多了那么一丁点的钻研精神而已。”
郝建继续捧哏:“您就别谦虚了,您那些手段我看了这么多年,冷不丁想起来还是觉得后脊梁发凉,折磨活人的手段咱就不说了,这人死后您还能把魂拘来继续折磨,这可不是一般杀千刀的能做得出来的!”
我听郝建的口风有点跑偏,还没说话他又朝kiko一扬下巴:“还有这位白毛姐姐,你死以后魂魄交给我这兄弟折腾,您这尸体可就归她了,两道灵符下去,你就天天跟家里扫地做饭洗衣服、买菜打扫看孩子去吧!哪天气儿不顺烧锅洗澡水泼你脸上也是常事,偏偏你就剩下副臭皮囊,连还手都还不了,真是想想来气啊!”
kiko直接一脚踹过去,杏眼怒睁厉声骂道:“你才在家里烧洗澡水往人脸上泼!”
郝建挨了一脚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像打了鸡血似的更加兴奋,一边躲避一边像占着理里似的朝黄毛喊道:“看见没有!一言不合就动手,你要是在他们家当尸奴,那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保不齐哪天就给你揣拨碎了和饺子馅儿里!”
看着郝建被kiko追的满屋乱跑,黄毛当时脸就绿了,狠狠咽了口唾沫看向我央求道:“我错了,你问我什么我都说,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