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闻远无奈,指了指远处河边的明砚。
陆鱼摆手,头也不回地冲着媳妇的方向跑去,根本没心情理会侄子的青春感悟。
明砚正在补充河对岸的场景,一会儿会有难民划着竹筏过来投奔,他要确保两边的场景是清晰的。
陆鱼扑过来,把明砚挤到河边的枯树上,笑嘻嘻道:“撩拨了我就想跑,这可不行啊,他二婶。”
花闻远看着远处交叠起来的人影,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争霸天下的路总是寂寞的,特别是二叔的媳妇是个男人,可以一直带在身边卿卿我我的状况下,简直寂寞如雪。
在这寂寞的旷野上,一名钗荆裙布的年轻妇人提着竹篮走过来,被远处的侍卫拦截:“将军在此,不可靠近。”
常有百姓想给花闻远送吃的用的,侍卫见她提着篮子欲言又止,熟练地表示将军不收百姓的东西,请她回去。
那妇人踌躇了片刻,高喊:“将军,若你还恨我,只管报复我便是。我夫君是诚心投靠将军的,他才高八斗,却只让他做个小吏。你怎可这般折辱他?”
花闻远莫名其妙地看向那女人:“这位大嫂,你夫君是何人?”
“我夫君……”那妇人一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清丽的脸,“你不认得我?”
花闻远不解:“我应该认得你吗?”
正说着,有人快步来报:“将军,朝廷来了钦差,拿着圣旨和赏赐,言说皇帝要给您封侯呢!”
花闻远嗤笑:“封侯?还真让先生说中了,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他知道皇帝怎么想的。隔壁的反贼占了洞庭湖,那是朝廷的粮仓。眼瞧着就要纳秋粮了,若是没有洞庭的粮食,朝廷会马上陷入粮草危机。
可朝廷没有兵,只能哄着花闻远去打。怎么哄?当然是把花家原有的爵位还给他,封个侯,顺道给他一个归顺朝廷的借口。
“走吧,去见见钦差。”花闻远漫不经心地说着,转身离开。
那妇人傻愣愣地看着花闻远萧萧如松的背影,喃喃地说:“封侯?他不是反贼吗,怎么就封侯了?”
旁边干活的大婶闻言,不乐意了:“说什么呢?花将军可不是反贼,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自从将军接管了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能吃饱,我家已经开始吃三顿饭了,河对岸那才是反贼呢。我们将军不但要封侯,以后还要当皇帝哩。”
侍卫劝那年轻妇人:“大嫂,别闹了。你那夫君不过是个秀才,在这里,举人老爷都得从刀笔小吏做起,也就进士老爷能直接做官。但也只是现在,过些时日,投奔的进士多了,也得做小吏。俺们这里跟朝廷不一样,你丈夫若真才高八斗,不日便会升迁的。”
陆鱼啧啧感慨:“花闻远这小子,真能装。这不就是他未过门便退亲的未婚妻吗?才俩星期,就装不认识了。”
明砚无语:“你觉得是两星期,人家这里的时间都两年了。”
陆鱼嘿嘿笑,说:“这是经典的爽文剧情,我已封侯拜相,而那瞧不起我的前任正落魄,我甚至都已不认得她。”
看着那失魂落魄离开的程七小姐,明砚垂眸:“当年我以为,你在酒会上找到我,就是想演这一出”
陆鱼摇头:“怎么可能,我那是悔不当初,追妻火葬场呢。”
明砚挑眉:“你又知道了?”
陆鱼一怔,对啊,他怎么知道的?这是他的想法,还是陆大鱼的想法?刚才那一瞬间,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宛如鬼上身一样的状态,让他有些无措。
明砚见他脸色不对,正要询问。却见陆鱼忽然想通了似的,梗着脖子说:“我就是知道,我怎么可能在酒会上羞辱你。就算你变成蟑螂了,我也不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
明砚:“……”能不能别提蟑螂了。
第99章礼物
午休时间,两人都有些心事重重。
明砚躺在午休床上,想着请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