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褚杏林?”
躺在床上的女子,原本合上的眼瞬间睁开。
可面前的女子,她并不认识。
“你是——?”
乐游垂眸看向,地上染血的水盆,水中投映着一张凄美惊艳的面庞。
刹那间,茅塞顿开。
她看着褚杏林,像是若有所思般,说“原来一直想要下山的薛家,竟然是鄢京城的薛家。”
乐游早听闻山口一群人想着要下山,还闹出了人命,其中闹得最凶的就属薛家。
可没想到,这薛家竟然只余下一主一仆,平襄王妃给亲生女儿费尽心思选的夫家,怎么能沦落至此呢?
乐游不解。
“薛夫人的家仆呢,怎么只有一个婆子跟着,”乐游未答反问。
一波疼痛袭来,褚杏林表情瞬间痛苦扭曲,紧攥着手中的被角,顾不上思考乐游的问题,哀嚎痛呼。
妇人急得满头大汗,掀开脚处的单子,一遍遍用帕子替她擦拭,盆里的水愈发红艳,惊人心魄。
女人生产,向来是命悬一线,看她痛苦,乐游不由地也跟着浑身难受,仿佛正在亲身经历一样。
“听我的,”乐游语气坚韧,不容置疑道:“口中憋住气,勿大喊大叫!”
她在腰间荷包里抽出一黄白色人参切片,果断塞进褚杏林口中,让她含住。
“此阵痛过去,便要放松身体,待下一次阵痛时,听我口令使力。”
乐游捡着重点,给褚杏林讲了一遍该如何使力,见她面皮薄,又重复了几句会发生的尴尬事,轻声细语地安慰着。
一次又一次的阵痛,褚杏林双唇咬的发白,那原本撕心裂肺地哀嚎,淹没在颤抖的唇里,化为呜咽声。
她仰面止不住地流着泪,泪眼婆娑地说:“如果我不行了,一定不要告诉母妃,她若知道,怕是会气死……我……是我不孝……!”
此话说的像是临终遗言一样,妇人一听,当即泪如雨下,哽咽着嗓子安慰她。
乐游见她像是有放弃之意,眉毛拧作一团,半训斥道:“你若真想就这么一命呜呼,任仇人潇洒快意,那不如一并带腹中孩子去吧!省得留下来任人宰割。”
她蹲在床头,一把攥住褚杏林的拳,声音嘶哑道:“若不想亲人落泪,仇人快意,那便听我的!我保不了你日后子孙繁盛如茵,但是你母子二人的小命还不在话下。”
一颗清香扑鼻的丹药被塞进口中,褚杏林艰难咽下。
“灵丹妙药,保你不死。”
话落,阵痛再一次袭来,长久的闷声嘶吼过后,一声婴孩啼哭瞬间冲破黑暗。
孩子,终于平安降生。
乐游泄了一口气,浑身疲惫地跌坐在地,浑身冒着冷汗,对方才说的狂妄言论心生后怕。
什么灵丹妙药,不过就是一个用来健脾胃的养生药丸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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