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
岁末寒冬,崇岭山上腊梅花尽数绽放,香气浓郁,许多富裕人家皆抛开府上诸事,赴山观赏此奇景。
鄢京几支负责监视姜梒的暗卫,尽数撤回。而那些先前的皇家暗卫自从接她回了封地之后,便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就连苍烟都了无踪迹,姜梒几回被刺杀,都凭靠着一批武功平平的家中侍卫和好运,死里逃生。
最严重的一回,被带毒的箭刺穿了腿,竟然也能平安无事。
平襄王大为恼怒,罚了那些负责监视的暗卫各五十板子。
“是你帮她了?”
褚雄寒着脸质问褚丞。
屋外几个暗卫的痛呼声此起彼伏,扰得人心烦躁。
“儿子没有。”
“你最好是真的没有帮她!”褚雄撂下手中的密信,指了指桌上的一叠奏折。
褚丞一一翻阅,眉头渐深。
魏策对褚家势力的围剿,如今已经毫不遮掩,他先是断了褚家在雍州的财力支撑,又借机断了粮食供给。
如今连东方既白都开始怀疑他父子二人,是不是毫无能力做他的盟友。
“有何想法?”
“此前一直忌惮他身边的高手,无从下手。”
褚丞眼中闪过狠厉之色,“不若设计,引他走出保护区,再……”
他做一抹脖子的动作。
褚雄不喜儿子的故弄玄虚,说:“若你心中已有计谋,便尽数说出来。”
“魏家同秦家近几年私交甚密,像是有结二姓之好之势。若以秦家小姐为饵,引魏策前往崇岭山,再杀之而后快!”
“那时,魏家只余一个痴傻的长子,如同彼时的姜家,便没什么威胁了!”
说到这里,褚雄突然想起了如今的姜家之主,正是姜柏琮,前些日子,他还来上门拜访过。
“听你母亲说起,顺安国公府的赵氏被送回祖地了?”
“是,因着姜梒未在祖地,常年居住在封地,那些人又将她送去了北邕州。”
“曾经的欢好,这么快就摒弃了。姜柏琮够得上心狠手辣一词。”
褚雄不屑一笑,转而望向褚丞,说:“此事便交给他来办吧!如今的局势,我们手不沾血才是上乘。”
“是!”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的徐大夫人正心情愉悦地收拾行李,她同秦家苏夫人半年前就约定好,要一起上崇岭山小住半月。
如今腊梅花渐次开放,也是时候出发了。
魏策刚进私宅里,小倌卿云便步态轻盈柔美地出现在视线里。
一时的不适瞬间掩藏,魏策自若地端起茶碗,用茶盖拨弄着水面上漂浮的茶叶。
“这些日子可住的习惯?”
“公子心狠如石头,已经三年之久,才想起来看奴~”
卿云甚是委屈,带着哭腔指控他,仿佛后院之中拈酸吃醋的妇人。
魏策解释道:“近几年过于忙了,顾不上你,你别恼。”
听他这样说,卿云自然是借坡下驴,见好就收。
“三年之久,你的课业学的如何了?”
魏策特请了几位名师,每日专职教导卿云,什么君子六艺,什么琴棋书画,一股脑的全学了。
一度卿云都以为自己这是从良了。
见他不语,魏策说:“因你从未接触过这些,所以用的时日多些也无妨。本也没指望你能通五经贯六艺,略知皮毛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