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杏林似终得赦免,轻吐一口浊气,应声过去将姜梒扶起来。
“你这妹妹同丞儿打小就亲,事事以兄长为先,这不,一提她兄长就没规矩的胡说了,左右也是心里知道你哥哥不会同你计较不是!”
前面的话是说给姜梒听得,这后一句却是瞧着褚杏林说的。
姜梒复又坐下,捏着手帕沾了沾眼角因低头憋笑挤出来的泪花。
“祖母说的是!”姜梒边应着边挤出笑容来,“妹妹也不过是关心我,这不,妹妹已经同薛家定下亲事,想来也是对婚姻诸事好奇,尤其是拜堂过后该做如何,我同夫君未做好参照,这才使得妹妹疑惑不已!”
老夫人闻言,虽仍是稳如泰山,但也因她的话生出来不高兴。可刚刚也是她说的祖孙之间说些体己话而已,又不能自己打脸罚她。
这样一来,褚杏林就只能当替死羔羊喽!
“未出阁的姑娘,打听这些做什么!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老夫人有些疾言厉色,褚杏林才松了一口气,这样一来直接吓的轻声抽泣起来。
老夫人不满的皱眉,极其不喜欢这个娇生惯养的孙女儿,若不是姜梒所作所为极为出格,她还是较为欣赏她的。
聪明伶俐又心胸强大,实属掌家之材,可惜过于难管教了。
“眼见回乡祭祖事近,你婆母忙于筹备这个丫头订婚诸事,怕是走不开了。而那些爷们儿又忙于诸多政事,不好打搅,不如你陪我回去吧!”
姜梒看着老夫人即便满脸皱纹仍然炯炯有神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不愿意?”
“回禀祖母,不是孙媳不愿,只是怕我若走了,夫君无人照顾。”
“这事容易,我将身边两个丫鬟拨过去,左右我人也不好走动,即便是路上也用不了那么多人。这下你且放心了吧!”
“是……”
从老夫人处出来,姜梒一脸心事地去了王妃处。
王妃见她来,忙招呼她一起坐下品茗。
姜梒闻着茶香浓郁,叶底鲜活茶汤也透亮,只看着就知道是好茶。暗自猜测,这茶应是薛家送来的了。
“母亲这的茶果真不凡,”姜梒轻饮一口,轻放下茶盏便赞不绝口。
王妃被她的话逗笑,心情大好。
“你妹妹婚事落定,也算解了我一桩心病。”王妃笑着叹息,眉眼尽是欣慰之色。
“我们这等人家,看起来富贵无虞,可谁人懂后院女子的悲哀。是以,若依你父亲所想,找一条件不如我们的,我又担忧她日后过于贫苦;若寻一条件更甚的,又怕她这脾性会受欺负。”
“唯这薛家,世代清流,同我们家不相上下。”
王妃说着眼角便冒出泪花。
“你说说一时没忍住,倒叫自己儿媳看了笑话。”
“母亲为子女考量乃人之常情,儿媳身为小辈自当感恩母亲付出,万不敢当作笑话来看。”
姜梒神情恭敬,一言一行皆礼数周全,任王妃都挑不出什么错来。
“梒儿懂事,丞儿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王妃的随口夸奖,姜梒不敢当真,只是羞涩一笑。
王妃惋惜地说:“可惜你二人姻缘艰难,不然,恐怕那孩子都有一两个了。”
“母亲说的是,可眼下祖母看重,特许我陪着回乡祭祖。这一来一去恐怕得好些时日……”姜梒面带忧愁,十分放心不下褚丞的模样。
“老夫人同我提起过这事儿,原本想着带你夫妻二人一块去,可如今朝中突然事多,丞儿腾不开身,只能委屈你陪着走一趟了。”
王妃和气笑着说:“你妹妹的事,又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也分身乏术。此事的重担便落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