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茯苓那样的好脾气,都被这主仆俩气的咬牙切齿了。而反观姜梒,既不气也不恼,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同她理论。
“正妻不进府,你倒觉得自己是根葱了。还想着为褚家开枝散叶,甚至还想着我以后无法有孕,将你的孩子养在名下?你是打哪看了些寡廉鲜耻的话本子,敢跳到我面前唱大戏?嗯?褚丞看中你什么,看中你能搔首弄姿吗?”
李承欢刚张嘴想要说话,被姜梒打断。
“世子爷喜欢你陪着睡觉!他还喜欢抱着一条名叫来福的狗睡觉呢!难不成狗也能捞个姨娘当一当?”
“府中的一应女眷,家世清白知书达礼,没有哪个能像你说的那样,因为你肚子里这个来路不明的种,就欣喜若狂的。”
“她们是为了世子爷的脸面,也算顺带为你遮掩一二。赵瑾送你入府的时候,没教教你规矩吗?”
李承欢是个聪明人,一听赵瑾的名字,煞时变了脸色。
姜梒摩挲着手腕上翠绿的镯子,不紧不慢地说:“药快凉了,赶紧喝吧,省得我差人灌你了,说出去不好看。”
李承欢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她身下的小丫鬟还试图挽救,扯了扯她的衣摆。
“赵瑾的夫人,乃皇商之后,虽然现在大不如从前了,但是家底厚实,千金万银养出来的大小姐,比我娇纵多了。你猜猜,我若给你送回去,你会是什么下场。”
小丫鬟还不死心,“姨娘是爷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你三言两语打发了。”
原本下定决心的李承欢,因此话又有些犹豫。
“即便郡主是正妻,也不能随意发卖小妾,更别说姨娘还怀着孕,郡主还没嫁过来。”
“所言不虚!可我派人查过了,世子买你时在官媒那里登记过了吗?是否过了纳妾文书呢?”姜梒替她回答:“都没有,你,还有你。”
姜梒指着李承欢和小丫鬟,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卖身契在哪里。这几日我想了想,派人同赵家夫人做了一笔买卖,将你二人买了回来,现如今,你们的卖身契在我这里。”
“你说他喜欢你,就是这样喜欢的吗?”
李承欢如遭霜打,隐隐哭泣起来。
那小丫鬟还想说些什么,被茯苓眼疾手快一脚踢在了心窝上,疼得呲牙咧嘴。
“我喝!”
李承欢如威风凛凛的壮士,一把捧起药碗咕咚咕咚喝了个一干二净。
随后她便同那药碗一齐脱力的坐在地上,绝望地嚎啕大哭。
姜梒主仆二人出来时,两人哭的正起劲,她揉了揉饱经摧残的耳朵,朝正房走去。
只见正房门上上着锁,隔着房门,褚丞满脸胡茬,正气红了眼瞪着她。
“你个毒妇!”
“谢,世子夸奖,您也不遑多让。”
姜梒面朝阳光,笑得明媚艳丽。她拍了拍屋门,仿佛解决了一大心病,“世子放心,该去请罪的地方,我会一处不落。至于你我的婚事,我也会借此拼尽全力一博,最后的关头,若能成功,那你还是能抱着李姨娘夜以继日的奋战。”
姜梒笑着走远,西厢房里李承欢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小丫鬟心急如焚的声音交织不断,犹如一首葬歌。
从西苑出来,姜梒如入无人之境,顺着路就去了平襄王妃的院里。
而门房口中不在府上的王妃刘氏,正躺在廊下的摇椅里晒太阳,一旁还空着一把躺椅,中间的桌子上堆满了这个季节不常见的瓜果和蜜饯之类。
姜梒还没上前,就已闻到了浓浓茶香,不似俗物,八成是宫里赏的。
“姜梒给王妃请安,王妃娘娘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