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女同样也是怔愣,像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黎清就静静看着她,似乎在等待一个确切的答案。
“……我就叫伞女。”
伞女在疑惑片刻后,才终于开口,结果她才刚说完话,就见黎清眉头微蹙,似了然,又似是纠结着不敢相信。
她再看其他人脸上的神情,都是惊讶或怀疑的,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至于在名字上骗你们吗?”
其实伞女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他们为什么会对她产生质疑,见他们仍是一副不咋相信的样子,无奈的继续解释。
“我曾经还猜测我的伴魂是因为我的名字才会出现的呢,所以我真的不是因为骨伞才给自己取名叫伞女的,而是因为我的名字就是伞女。”
听到伞女这么说,众人才终于信了几分,肖景澈甚至还挥了挥手,好奇的询问,“伞女这个名字是有什么寓意吗?听起来有点草率。”
“你整个人看起来也很草率。”伞女不动声色的反刺肖景澈没礼貌的问话……虽然她也觉得自己这个名字稍显奇怪。
不过要问她的名字取自何意又从何而来,她就不清楚了,毕竟只记得自己的名字,‘生前’的所有她都忘记了。
“可以把骨伞再借我看一眼吗?”一直没说话的黎清在此刻突然开口。
伞女闻言便将伞递给了他,顺便出声询问,“你怎么突然想起问我的‘真名’?”
“就是……”黎清沉吟一声,接过红伞,“感觉,这把伞不仅仅是你的伴魂技能,而是在生前就跟着你的东西,所以你才会失去第一次接触骨伞时的记忆。”
“就像刻在你脑海中的那两个目标,‘红面骨伞是伴魂技能’这个意识,说不定也是一个暗示。”
伞女闻此不由陷入深思,“但是,这把伞起初是你的东西吧?如果不是系统分配,而是从‘生前’就是属于我的,那么我和你、还有老白……又有什么过往呢?”
“这也是我在纠结的问题,我对于这个问题的猜测,是有点匪夷所思的,所以我们先谈谈其他事情。”黎清将红伞放在腿上,似乎在研究些什么,但又分神与众人讲话。
“这把骨伞是由人皮、人骨、尸油再经过特定的工艺制作而成,可防腐上万年,而制作这把伞的材料,全部出自同一个人,他的名字叫白付裕。”
“我能感觉到这把伞上的怨煞之气,但此人的魂魄并不在伞中,这就说明,这股怨煞之气来源自尸体本身……”
“要么是这人生前沾染了太多人命官司以至于魂魄中的煞气在其还是生魂时就沾染了躯体,要么就是他残害的人命化作怨魂侵染,永久不散。”
“这个人与我生前的关系大概是仇人,对于他被做成骨伞的下场,我是极度高兴的,也夹杂着些许复杂的情绪,以至于我现在回想起那段记忆,都会产生抑制不住的兴奋。”
“但他和木头的关系……”黎清欲言又止,将目光投向白木熙,抿了抿唇。
白木熙垂眸摸了摸他的头发,不甚在意的接过黎清的话头,“他应该是我生前的父亲,根据梨子的记忆,是我亲手杀了他,并将他做成了骨伞。”
“以我对自己的了解,结合梨子的描述来看,我应该是恨极了他的,恨到无感,所以在亲手将他做成骨伞后也是一副平淡的样子。”
“他伤害过梨子,从那段腰斩的记忆就能看出他对梨子折磨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还可能……”
白木熙神情阴沉,顿了一下才将话说完,“甚至还可能仗着梨子的自愈能力,前前后后折磨了他无数次。”
“他利用了儿时的我对父亲的信任,让梨子失去了最后一根支柱,也让他彻底孤立无援。”
“曾经冯家老宅的邪神也说过,白家的小子带着被白家老家主收复的圈养‘兵器’,一个天生邪祟,两者合力最终将邪神封印。”
“我猜那个白家小子是我,天生邪祟就是……”白木熙说到这儿就顿住了话音。
黎清原本对天生邪祟这个称呼很敏感,但上次和白木熙在鬼屋中絮叨过后,也算好了许多,此刻便没有太排斥了,尽量放平心态的听着。
他也没想到白木熙居然还记得邪神的话,当初因为排斥邪神说他是邪祟,黎清就选择性的忽略了邪神提到的往事。
所以他听得还蛮津津有味的,此刻见白木熙突然止住了话音,就抬眸看他,眨眨眼,拉了一下他的袖口,示意他继续说。
白木熙对上黎清如常的神色,才放心接着分析,“那个邪神有说过梨子是被白家老家主收复的天生邪祟,是白家圈养的‘兵器’。”
“所以我认为,白付裕将梨子害到孤立无援的地步,包括陷害他、说他杀害了世家孩童,就是要让他站在人类的对立面,成为一个被收复的、不值得同情的、应该要赎罪的兵器。”
“而我是他的儿子,未来必定会继承白付裕的位置,所以我不能和梨子交好,他要让我恨他,让我觉得他是一个骗子,天生会说谎骗人的邪祟,利用我对他的信任,离间我们的关系。”
“明明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但儿时的我偏偏就蠢到如他所料,是个不分是非的乖儿子,没听梨子解释一句就……”
“你把我说得也太惨了叭?”黎清突然打断白木熙的话,语气中透着刻意的不满,双手拍了两下白木熙此刻带着阴沉且懊悔神情的脸。
黎清知道,白木熙之所以强调他的苦难,是因为对方在分析这些事情的过程中,逐渐升起了对他浓浓的愧疚。
这不,说着说着白木熙都自责到要开始骂自己了,黎清就只能紧急叫停。
至于这叫停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