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取决于任何人的眼睛,它取决于我们,我们媒体,我们媒体想要它是什么样子的,它就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媒体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发掘真相?让大众聚焦阴暗面?”
“主持公正?成为社会的良心?”
“传递信息?让各方都有表达观点的渠道?以维护社会稳定?”
“见鬼去吧!我们的责任是要塑造世界!是要和其他媒体争夺塑造世界的权力!”
“杂志、报纸、电视、互联网就是我们的战场!”
“纸、笔、键盘、鼠标、电脑就是我们的武器!”
“我们所写下的每一个字,发表的每一篇文章,拍摄的每一段影片,都是在塑造这个世界,都是在攫取统治这个世界的权力!”
“权力!权力!权力!”
老师的怒吼在本纳·尼尔森的颅腔内回荡,他热血沸腾,情绪昂扬,莫名的,他想起了在百老汇看到的一幕戏,那是《裘力斯·凯撒》的第一幕第二场。
凯歇斯劝说勃鲁托斯参与他们铲除凯撒的行动。
凯歇斯对勃鲁托斯说:“人们有时可以支配他们自己的命运,(但这种机会稍纵即逝)。要是我们受制于人,亲爱的勃鲁托斯,那错处并不在我们的命运,而在我们自己!勃鲁托斯和凯撒;‘凯撒’那个名字又有什么了不得?为什么人们只是提起它而不提起勃鲁托斯?把那两个名字写在一起,您的名字并不比他的难看,放在嘴上念起来,它也一样顺口;称起重量来,它们是一样的重;要是用它们呼神召鬼,‘勃鲁托斯’也可以同样感动幽灵,正像‘凯撒’一样。凭着一切天神的名字,我们这位凯撒究竟吃些什么美食,才会长得这样伟大?可耻的时代!罗马啊,你的高贵的血统已经中断了!自从洪水以后,什么时代你不曾产生比一个更多的著名人物?直到现在为止,什么时候人们谈起罗马,能够说,她的广大的城墙之内,只是一个人的世界?要是罗马给一个人独占了去,那么它真的变成无人之境了。啊!你我都曾听见我们的父老说过,从前罗马有一个勃鲁托斯,不愿让他的国家被一个君主所统治,正像他不愿让它被永劫的恶魔统治一样。”
混乱中,脑海里又出现了那天在避难所遇到那个男人时,所发生的一切,想起了和他的对话。之前的,有关那些亚当9-a型机器人的对话,他记忆犹新,他不敢把它记录在任何地方,所以记在了大脑之内,每天晚上重温一遍。
其中他最不在意的就是有关“初心”和“恶龙”的对白,但那很重要,对塑造人物很重要,所以他印象最深,尽管他从来不知道“初心”是什么。
或许他是不知道,自己的初心是什么,一直他都是个被某种执念驱赶着狂奔的欲望动物,如果旺盛的“好奇心”和“不服输”也算是初心的话,那么他现在还有。
深渊中的一片黑色中,他仿佛看到了路西法像巨人似的,跨越这狭隘的世界。而渺小的凡人在他粗壮的双腿下行走,四处张望着,替自己寻找不光荣的坟墓。
“fuck,我在犹豫什么呢?难道那些应该被旧时代淘汰的渣滓,斗的过路西法吗?还是……还是我在害怕……害怕成为亚当9-a?又或者是被人工智能摆布的蚂蚁?真他妈的见鬼,难道我现在就不是一只蚂蚁?我不想做一只蚂蚁。”
他撺紧了窗帘,像是撺着攀爬悬崖的缆绳。
“我没有背叛我的国家,是那群蜥蜴人逼得我这样做的。是他们该死!”
他低着头,在麦边从牙齿的缝隙挤出了细微的声音,“胖子我试着链接一下他们的电话线和电视讯号线,你入侵他们的安保系统和播放系统,完成了以后告诉我。”
耳机刚传来胖子的声音,就被另外一个苍凉悲伤,如音乐般在房间内回旋的声音给吞没了。
“你让我嗅到了与众不同的味道。是王冠、是荆棘,是血的味道。”沙利亚低着头,红褐色的长发垂在了地上,在风中如芦苇般轻轻飘荡,他仿佛在吟诗,“语言会增加误解,我们就要退化耳朵吗?戒律会制造伤害,我们就灭掉烛火吗?突破了误解的鸿沟,人类就会避免争斗吗?我的王,你修筑了如此高的高塔,你站了上去,是否看的足够遥远?直至未来。”
本纳·尼尔森浑身一震,他立即回过了头,看到了一个如雄鹿般美丽的高大男子正站在黝黑的森林之中。
他扔下窗帘,找了个最佳的位置,调整瞳孔焦距,让画面刚好能全部纳入。他和洛伦·格雷静静坐着,鞋子无声的打开了一个口,拇指弹出了两只机械蟑螂,沿着沙发底座向着电话和电视爬了过去。
两个人也不敢交谈,盯着屏幕,镜头一直在两支队伍间切换。直到走“天路”的队伍完成了任务,赶往海边时,胖子皮特终于传来了消息,告诉他完成了入侵,现在他可以不用理会监控了。
本纳·尼尔森心中有万道狂雷降落,“马上把剪辑好的片头素材先放出去,预热一下。”他转头看向了洛伦·格雷,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将是我们最辉煌的时刻,也会是我们最危险的时刻,那些花大价钱买断直播的人,肯定不会允许我们将真相传播出去,我们要做好几手准备……”
第三十七章通天塔(11)
小说里那种人们听到主人公自报家门,虎躯一震,纷纷纳头便拜的场面没有出现。
几个人不仅异口同声,脸上还呈现出了相似的莫名其妙的表情。
“id?和你的id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