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仗着姜家旁系的出身,明目张胆地将租赁出去的田地随意增租,还接连在不少铺子中指手画脚,甚至还在铺子账上支走了大笔的银子。”
紫烟愤愤不平,气得险些跺脚,“这才一年多而已,那几房旁系,便以为本家断了后,死性不改地再次想霸占不属于他们的东西!”
姜映晚眸色很沉,盯着账本的眸子深谙冰冷,在紫烟全部说完,她才出声问她:
“这么短时间,李叔是怎么查出来这么多事的?”
紫烟滞了下,下意识瞧了眼自家小姐。
“倒不是李管事特意去查的,久不回邺城,突然回去,还真没想着这么快就去查铺子和田地。”
“是那日被裴大人的心腹‘送’回邺城时,正好从城北的绸缎庄路过,碰巧见二房和三房的人从绸缎庄中抱出好多绸缎,还拿着几大袋子的银子。”
“在绸缎庄门口不期然撞见,双方都愣了下,回过神来,李管事率先愤怒地进了庄铺,找掌柜的一问,才知他们这大半年来接连去账上支账的事。”
紫烟顿了顿,接着继续说:
“邺城的庄铺,原来都是李管事亲自打理,在槐临的那一年,为避免暴露行踪,李管事没敢碰邺城的庄铺,这才让那些人钻了空子。”
“而二房和三房见李管事是和裴府的人一道来的邺城,以为是他们这大半年来从铺子支钱和涨租的事败露,没敢狡辩,很快便归还了绸缎和银子。”
“那日‘押送’李管事回邺城的人是季白,这事好像被禀报给了裴大人,过了没两日,还没等李管事一一在庄铺中查账本,姜家旁系就接连上门,将银子主动还了回来。”
紫烟指了指那些账本,对姜映晚说:
“这是邺城庄铺所有的账本,那些银子还回来后,明面上的账看着是正常的,但不知暗中是否还有猫腻,李管事让奴婢抱来给小姐瞧瞧。”
姜映晚指尖搭在最上面的一本账本边缘,眼底晕冷久久未散,好一会儿没说话。
将事情说完,紫烟便没再接着出声。
当初姜祎夫妇还在的时候,几十年来对姜家那些旁系着实不薄。
可他们故去后,那几房贪心不足的旁系一而再再而三觊觎姜家的产业,屡次试图据为己有。
别说姜映晚,就连紫烟,都觉得很是寒心。
等了好一会儿,见自家小姐看着这些账本不知在想什么,紫烟斟酌片刻,正想说些话转移一下自家小姐的注意力。
还未开口,突然见春兰匆忙从外面跑进来,“夫人,宫里来人了。”
紫烟眉头一皱。
姜映晚也看过去,问春兰:“宫里?”
春兰连连点头,“陛下命首领太监卫公公送来了好几箱珠翠和明珠。”
“还让卫公公带了话,说姜家祖辈几代都为朝堂尽心尽力,首辅大人更是朝之肱骨,年后二月初六的大婚无需准备婚服,陛下亲赐凤冠霞帔,由宫中赶制,贺裴、姜两家结亲之喜。”
紫烟瞪大眼。
尤其那句“年后二月初六大婚”。
她诧异地看向姜映晚。
惊得想问又不知该如何问。
她才几天没陪在她们小姐身边?
竟连大婚的婚期都定好了?
说完,春兰小心地看了眼姜映晚,踌躇问:
“陛下命卫公公送来的贺礼,已送至翠竹苑了,夫人可要……出去看看?”
姜映晚指尖攥起。
却误剐蹭到掌肉中的伤,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被蹭开,伴随着尖锐明显的痛意袭来,指尖触上一抹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