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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掩饰的心演出一场戏剧（第1页）

开学典礼结束的那夜，鱼诺睡得很沉，连前几日不时从他梦中闪过的孩子也没有遇见。眼前的黑色如同咖啡一般浓郁而香醇，安眠在其中的身体羽毛一般轻盈，鱼诺记得他真的看到了天空，和现在眼前的天空一样清澈——天空？！鱼诺的梦霎那飞走，在他睁大的眼中，天空碧蓝如洗，更胜所罗门之匙的其他地方。所以，他所处之处是温室。与此同时，鱼诺仍旧留恋着酣睡的脑中凌乱地滑过几个词：第一堂课、温室、爱葛莎……最后两个字无比巨大，几乎快要滴下血——迟到！在鱼诺回忆起关于爱葛莎的传闻前，他身下的魔法已经飘散。于是，第一堂课，鱼诺首先记住的是阿尔杰和艾伦的鞋子。它们异常明亮，整齐的如同眼前二人的站姿。此时，阿尔杰和艾伦正用一种怨恨而怜悯、同时还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向鱼诺。这让鱼诺记起是他提议选修爱葛莎的课，而理由正是她十分正直而且严格。不幸的是，鱼诺选课的时候忽视了许多重要传闻，其一就是：爱葛莎从来不会给你准备时间，尤其是惩罚。所以当三人来到温室门前时，鱼诺已经充分聆听了天国的竖琴声。不过，当粘稠的水球终于从他身上缓慢滚走的时候，他的仪表已经整洁的犹如即将赴宴，尽管他的脸色呈现出紫罗兰一样的美丽色泽。“鉴于组中一名被所罗门之匙铭刻的学生在第一天如此怠慢导师，我决定，给你们一点儿小小的惊喜。”爱葛莎的一句话让阿尔杰和艾伦如遭雷击，几乎忘记了一直盯着鱼诺的脸嘲笑也是一种怠慢，尽管现在嘲笑变成了愤怒，“阿加雷斯和瓦沙克都很显赫，所以长辈一定帮你们预习得很好，这样你们应该早已知道我的第一堂课一定是打扫温室。我个人认为这样也有损公平，所以从现在开始你们有十分之一的可能会在踏进温室的刹那缩小，并且不得损伤温室里的任何东西，否则迎接你们的绝不是小小的水球。”爱葛莎边说边将手中的粉末洒向三人，然后用魔杖碰碰面前的藤蔓。绿色的藤条展开枝叶，如同蛇一般扭动着缠绕在门上，绅士一般轻柔地打开了大门，门口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雾。“如果是我，我不会放过你的。”鱼诺几乎要怀疑眼前阿尔杰修习的是火系魔法了，他说这句话时，连眼睛都泛起火光，“你知道，这里是……咳咳，美丽但是……呃呃，多磨的！现在绝对会让我们终生印象深刻！”阿尔杰边说边小心地偷看爱葛莎，不过爱葛莎似乎早已习惯这种情形，只是毫不在意地转动着魔杖。“呃？只是打扫劳动吧……”鱼诺举起双手，差点想要竖起光明屏障。虽然他也知道仅仅劳动绝无可能，但心中还尚存一丝侥幸。“什么？！我们昨天和你说的话你一点儿也没听到吗！”艾伦咬着牙说道，牙齿上闪着渗人的光，“她的温室会根据人数而变化，所以我们是打扫三个温室！而且传言中说，她的温室中有许多怪物。上一届的阿尔杰农因为看到一只巨大且肚皮上长满腿的兔子而得了兔子恐惧症！这么重要的事难道你一点儿也不记得？！”“这个……我……”鱼诺摇摇头，开始觉得昨夜的梦乡变得不那么甜美了。但身后碧绿的藤条在他仔细思考前就将三人礼貌地推进了温室。浓雾散开，三人眼前的景象各不相同。艾伦眼前堆满了筋肉虬结的大汉，除了身体是浓绿以外与人类毫无差别，每一个人都在炫耀着健美的肌肉或者手中锐利的兵器，他们都望向天际，头顶着一颗不落的太阳。而鱼诺眼前则出现了无数会走的动植物，野草在抚摸着自己刚长出的种子，瓢虫则端着一杯咖啡，蜗牛却跑得像一阵风。如果打扫包括它们，那么恐怕他们要披星戴月地完成这堂课了。然而，艾伦和鱼诺却没有机会看到阿尔杰的温室，他在温室刚刚出现的一瞬就用水屏将它们全部包裹起来了，而且用眼神不断对艾伦和鱼诺复述——我、不、需、要、帮、忙！不过，他似乎太过于将注意力放在艾伦和鱼诺身上——一群小蜗牛就在他脚下堂而皇之地冲过他身旁，狂欢着撞翻了水屏。鱼诺只看了一眼就连忙开始做自己的打扫工作，而艾伦则挠挠鼻子，忍着笑意安慰阿尔杰。“没什么，瓦沙克喜欢收集艺术品。我们都明白孤独的你一直只能观察那些艺术……顺便，身材不错，每一个。”“高明的艺术家都会艺术地分享，那么我们互换吧！”阿尔杰狠狠瞪了艾伦一眼，板着脸说道，踢翻一个绿色大汉便扛在肩上。“别走！我们一起先搬这边的，外面现在说不定会有路过的人。”艾伦连忙吞下笑意看着阿尔杰闻言变得涨红的脸，“而且我们是魔法师，不是么？”“是啊，魔法师。”阿尔杰拿出魔法棒，狂暴的水流瞬间将大汉排列成整齐的骨折雕塑，只留下了最里面一只被水流慢慢托向门外，“魔法师最讲公平，因此我认为它应该最先被搬走。”阿尔杰冷静地说道，看着面前一只喷泉雕塑姿态优美地飘过身前，身上的盔甲摇摇欲坠。艾伦大吼一声便向雕塑扑去，心中此刻定然后悔低估了水系魔法敏锐的感觉。“阿加雷斯是视自己为太阳的那类人，连隐秘处也充满了光芒，很好。”阿尔杰身前出现了一个漩涡，他静静地凝视着漩涡中突兀地空出的一块。鱼诺望着眼前的悬崖不知所措。如此整齐而深邃的悬崖根本不像一个悬崖，更像一个盛装着虚空的四方形盒子。他捉在手中的蜗牛现在已经消失不见，刚刚它还在峭壁上向鱼诺招手，活泼快乐地在峭壁上奔走，仿佛它所处的才是真实的世界，它身下的才是真实的大地。“无论你的入学成绩怎样，如果你一直偷懒，我会真的给你一个F。”爱葛莎的魔法在鱼诺头顶绽开，鱼诺猛醒，再看只见眼前仅剩下堆满巨大花朵的草地。他指向眼前的草地，同时迷惑地望向爱葛莎。但爱葛莎没有任何反应，手上反而多了一支笔。坚持了一会儿，鱼诺还是放弃了解释，爱葛莎的冷淡令他分不清方才所见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而且还有一种微弱的恐惧在他心中低声回响，也许是他还太年轻，不想命运之轮如此之早地碾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