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掀开帘子走进来时,宋焱正坐在书案前看书。
“公子……”小厮恭敬的行了一礼,道:“何姑娘来了。”
“什么事?”宋焱头也不抬地问。
小厮道:“说是天寒,给您炖了一盅热汤,想让您喝了暖暖身子。”
“嗯,让她进来吧。”
“是。”
小厮领命走了出去,不多时,门帘被掀开,何若雪端着一盅汤走了进来。
瞧见坐在书案前的宋焱,何若雪脸上露出娇柔似水的笑容来。
“阿焱……”
她行至书案前,将汤放下,跪坐在一旁的蒲团上,微微仰着头,拉着宋焱的手问:“今日天冷,可有冻着你?”
“没有。”
见她双手比自己的还凉,宋焱微不可查地皱了下眉头,紧接着便将手抽了回去,看着书本道:“你若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我还有书要看。”
何若雪眸中一闪而过的受伤,她垂下眼帘,微微收紧了冰凉的手指,咬着粉嫩的唇瓣没吭声。
宋焱等了一会儿,见她还没走,便侧过脸来问她:“可是有事?”
何若雪抬起头来,眼眶微红,星眸里闪着泪光。
宋焱蹙起眉头,“怎么了?”
“阿焱……”何若雪哽咽出声,伸手小心翼翼地扯了一角宋焱的衣袖,“我、我……”
见她吞吞吐吐不肯说,宋焱有些不耐烦,“到底怎么了?”
此话一出,何若雪眼里的热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宋焱此生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眼下见何若雪这般,恨不能立刻将人扔出去,可念及何若雪的身份,到底是忍住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忍着不耐烦,伸手去给何若雪擦眼泪。
“好端端的,怎么又掉眼泪?如今天寒地冻的,若哭伤了眼睛,可该如何是好?”
闻言,何若雪心下总算好受了些,她就知道,宋焱心里是在意她的,既如此,便豁出一切,放手一搏!
若输了,也便罢了。
若赢了,她便是宋家的当家主母!
况且,她可是何若雪啊!天生富贵之命的何若雪啊!她怎么会输?老天又怎会让她输?!
想到这儿,何若雪哽咽着擦了眼泪,委屈又惶恐地道:“我、我也不想哭的,可是,我害怕。”
“你怕什么?”宋焱拧起眉头,眸光阴沉地望着何若雪。
只可惜,何若雪一心想让宋焱看见自己的柔弱无助,便始终低着头,是以,她的眼睛看不到宋焱,自然也看不到宋焱眼底的戾气。
“我、我怕……”
“你究竟怕什么?”宋焱压住心头的烦躁,耐着性子道,“若雪,我以为,我把你留在身边,会能让你安心的。”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何若雪紧张的抬起头来,急声道:“阿焱,你心里有我,我是知道的,你把我留下来,也是为我好,只是……”
“只是什么?”宋焱盯着她的眼睛问。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宋焱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何若雪心下有一阵的后怕,可,想到未来,想到前途,她还是大着胆子伸出手,拉着宋焱的手道,“阿焱,我的月事已经许久不来了,我怕是……有了。”
她将宋焱的手拉到自己腹部,红着眼补充了最后两个字。
宋焱眸光骤然一沉,眸中更是一闪而过的杀意,但仅仅一瞬,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