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是为了林挽朝。”他轻笑着,打量着手里的珠子,说道:“半年前,李絮絮从裕都回去,没同你讲过,我对林挽朝倾慕多年?”
那日,裕都夜游,他亲口说,爱慕林挽朝很多很多年了。
他的心思,整个裕都的人都知道。
李絮絮也知道。
林挽朝……应是也知道的。
这一刻,薛行渊如遭雷劈,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可能!是我,是我先和阿梨在一起,她心悦的也一直是我!”
裴淮止看他这样一副恼羞成怒,既要又要的模样就觉得反感,又好笑。
“谁说,是你先遇到她的呢?”
裴淮止将那颗珍珠拿起,放在雨后的虹光下转动。
“她耳朵上,有一道伤口。”
裴淮止说这话时,语气淡而旖旎,那是他亲眼见过的,什么含义,不言而喻。
薛行渊此刻像是失了神,连步子都快站不稳了,原地踉跄了几步。
他根本不知道林挽朝哪里有伤。
哪怕他和林挽朝成过一次亲,可他却从没有碰过林挽朝一根手指,他从不知道林挽朝身上,哪里有伤。
可……
可裴淮止知道。
还是耳朵……那么……那么隐秘的地方。
薛行渊摇了摇头:“不可能,你……又在骗我。”
“你当我是在胡言乱语好了,我只是想告诉你,阿梨,从来没有过一刻,是心悦过你的。”
他站起来,拿起桌子上的白布,连着里面的东西扔到了地上,一脚踢了过去。
风将白布掀开,露出一只惨白血腥的断手。
薛行渊眼中像是嗜血一般的红,浑身发颤。
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看见了李絮絮的断手才这样生气,还是……因为听到林挽朝从没有过心悦自己,而不甘。
他曾得意于,自己是林挽朝唯一心悦过的人。
原来,都是自己的自欺欺人。
裴淮止将那颗珠子妥善的收进掌心,忽然想起了什么,自嘲似的轻笑一声。
“她当初选择你,也从不是因为她于京都城那么多世家男儿中,瞧上了你,而是因为……她以为,十四岁那年救她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