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夜雨握住木剑剑柄,缓缓将之拉出,道:“不论你是‘破天寒剑’还是什么剑,在我的地盘上挑衅我,都是极其愚蠢的行为。”
叶孤鸾道:“我可不这样认为。”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之间似有火花在跳动。
僵持间,周遭气温骤降,众人吃惊,俱都屏气凝神,不敢作声。
满场死寂,只有剑意与寒意兀自蔓延,所经之处,树叶催落,花木凋零,就连近处的屋瓦上,都附上了一层薄薄的寒霜。
何绣衣见势不妙,赶忙上前,挡在两人中间,道:“东门剑主,我们无意冒犯,请允许我们离开。”
独臂仙高声道:“不将杀害我徒儿一家三口的真凶交出来,你们谁都走不了!”
谢岚叹了口气,道:“这件事与我们门主无关,阁下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独臂仙提刀指向红匣,道:“证据确凿,他赖不掉!”
谢岚还要再说,云天行抬手制止,道:“汪先生,你还有什么问题,请继续问吧。”
汪犬生心想:“方才被他驳倒,固然有我疏忽大意之故,可这云天行也不简单,居然能在我连番质问下做到滴水不漏,还能择机反驳,可见他确实聪明过人。这一次与他对质,我非打起十二分精神不可。”想了一会儿,道:“云少主,我且问你,林晚枫遇害之前,可曾有去找过你?”
云天行道:“有去过。”
汪犬生道:“去过几次?”
云天行道:“只去过一次,之后我们约好在枫叶坡再见面。那日,我准时赴约,却好撞见一个黑衣人行凶,我救援不迭,林晚枫……”
“救援不迭?”汪犬生似乎捕捉到了可疑点,急忙打断了云天行的话,随即将他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可疑的人,小心问道,“云少主,你到枫叶坡的时候,林晚枫是不是还活着?”
云天行道:“我刚救下他的时候,他确实还活着,可他受伤太重,又失血过多,只片刻工夫就撒手人寰了。”
“晚枫兄,你死得苦状万分啊!”江小堂掩面哭泣
。
秦有道将红匣交给郑有光,一面轻抚江小堂的背脊,一面说道:“那日老夫与空性禅师赶到,并没有见到什么黑衣人,只看见林贤侄躺在地上,满身是血。云少主站在一旁,前身沾有大片血渍,实在可疑得很。”
空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秦老帮主所言,句句属实,老衲可以为证。”
叶孤鸾道:“你们两位是不是忘记了,叶某当时也在场,手里还握着剑呢。”
何绣衣狠狠给了他一记肘锤,低声道:“你就别添乱了!”
秦有道如实说道:“当时叶大侠确实在场,但老夫可不认为,名传天下的‘破天寒剑’会对一个年轻后辈下杀手。”
叶孤鸾道:“所以你们就单怀疑他一个?这样会不会有失公允?”
汪犬生清了清嗓子,道:“云少主,既然秦老帮主与空性禅师没有看到你所谓的行凶者,还请你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一下对方的身形样貌,行动举止,好让在下做进一步的推断。”
叶孤鸾道:“他负责救人,我负责追人。枫叶坡紧邻一个市镇,那日赶集的人多,凶手一蹿入人群就不见了踪影,我只知道他握着一柄剑,穿一身黑衣,头上戴着一顶垂纱笠,其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