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不要冲动!”
“我要宰了他!”
“东门剑主有话好好说!”
“都给我放手!”
“东门剑主息怒,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一个醉汉一般见识!”
“受死!”
……
东门夜雨才冲出不远,就被钱德孙拦腰抱住,立即又扑上来八九个人,连拖带拽,又将东门夜雨按回椅上,好生劝解了一番,东门夜雨余怒未消,拿木剑指着阙红楼,向钱德孙道:“人是你带来的,你看好他,再给我瞎捣乱,我把你们两个一起宰了!”
看东门夜雨咬牙切齿的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钱德孙惊出了一身冷汗,忙去将阙红楼数落了一顿,直到后者答应谨言慎行,这才作罢。
东门夜雨放下木剑,道:“召集这次会议的原因,事先已经告诉你们了,正是为了云门。云天行做的那些事,你们心知肚明,在这里我就不啰嗦了。朱棠棣说你们是人精、老狐狸,肚子里全是花花肠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十分卑鄙,当然,我非常不认同这一点,但现在正是需要人精、老狐狸、花花肠子和卑鄙的时候,你们有什么主意,不论馊的还是好的,只要有效,能让云天行顺从同天会,或离开巴蜀,不要藏着掖着,只管说出来,大家一起参详。”
秦有道清了清嗓子,道:“人家朱堂主只说了人精和老狐狸,哪里说花花肠子和卑鄙了?”
“没说吗?”东门夜雨搔了搔头,“我记得朱棠棣说过呀。”
秦有道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是你自己加进去的吧!”
“这不重要啦!”东门夜雨笑着摆手,“现在的首要目标是云天行,朱棠棣的事以后再说。大家有什么好的计策,只管说出来。云天行这家伙,明明可以跟我们一起发财,非要发慈悲做菩萨,咱们可不能叫他太好过。”
秦有道哼了一声,道:“云天行这厮实在猖狂至极,刚一踏入巴蜀,就把守在剑门关的牛帮主教训了一顿。牛帮主纵使有错,有我们同天会,也轮不到他一个外人来教训。他这么做,无非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好让我们知道他的厉害,可见他根本没把我们同天会放在眼里。如果只是这样,我们念他是剑神之后,云门之主,也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但他是怎么做的?他在巴蜀低价售粮,再一次无视同天会,这不但影响了诸位的生意,还严重破坏了巴蜀的市场。一斤粮食卖多少,咱们同天会有规定,不论在哪家店里,都不会与这个价格相差太多。他全然不顾这些,只是一味压低价格,把买主全吸引到他那里去了。不瞒诸位,这日,我们七星帮的粮铺里一粒米都没有卖出去。裘庄主,东边的粮食生意你最大,有没有受到影响?”
裘人烈一拍桌子,道:“他奶奶的!怎么没受到影响!以前每间铺子里从白天到黑夜,人来人往,逢年过节,还能排起长队,现在他娘的来三个鸟人,有两个是问价的,问完了不买不说,还给你一个白眼。有一次我带人去铺子里看账,见一个买主在跟掌柜的对骂,我问怎么回事,那买主说:‘你们明明可以直接抢,为什么还要收钱?’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又问掌柜的,掌柜的说:‘这小子也不知哪来的,说我们这一斤米的价,在别处能买三斤,还要我再给他补两斤,我不肯,他就骂我。’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是云天行在低价售粮,怪不得铺子里突然变得冷清了。”嘿嘿一笑,又道:“还是我儿聪明,见铺子里门可罗雀,日思夜想,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要我去云门的铺子里低价买粮,再拉回来高价售卖。这主意确实不错,但每次买的量大,云门的人怀疑,就不卖我们了,倒是有些可惜。”说到这,想起聪明的儿子被九枝山鬼杀了,面现怒容。
秦有道冷笑一声,道:“裘庄主,你不仗义呀!我们大伙儿受了云门的影响,一粒米都没卖出去,你倒好,一声不响把低价粮食收了,等这段风波过去,再将粮食高价一卖,一定能赚不少吧?”
低价收粮是个秘密,知道的人并不多,裘人烈本不想说出这个秘密,只因一时虚荣心作祟,忍不住想在众人面前,炫耀儿子的聪明才智,这才多嘴说出了这个秘密,不想竟被秦有道当小辫子给揪住了,心里追悔莫及,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如何能够收回?裘人烈尴尬一笑,道:“只收了一点,云门就不卖我们了,并没有很多。”
秦有道斜觑着裘人烈,捋须道:“这就是云天行的不是了,他想低价售粮,裘庄主想低价收粮,正可谓是情投意合,应该好好合作一番,怎么能一个想买,一个不卖了呢。”
裘人烈听了这冷嘲热讽的话,心下十分恼火,但秦有道成名早,又是巴蜀的名宿,裘人烈就算再生气,也不好把他怎样,只冷冷一笑,暗想:“你们吃了大亏,只怪你们自己太蠢,不懂得变通。还是我儿聪明,及时想到了补救之法。虽然粮铺的生意仍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但也借这个机会,低价囤下了不少粮食,等以后粮价高了再转卖出去,多少可以弥补一下现在的损失。”又不禁想起被九枝山鬼杀死的儿子,心头怒火再起,咬牙暗道:“不管你是
九枝山鬼还是什么鬼,杀了我裘人烈的儿子,就是找到阴曹地府,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
在场众人都在积极商讨对付云门的策略,裘人烈只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相比云门,他更在意的是九枝山鬼,是他儿子的仇。他本以为,九枝山鬼杀了同天会的人,东门夜雨会将九枝山鬼列为这次会议的主题之一,然而并没有。这次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云门。这让裘人烈很不理解,也很愤怒,心想难道我儿就这样白死了吗?
裘人烈越想越气,最后忍无可忍,用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道:“诸位,且听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