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画儿一怔,随即笑道:“想不到呀,你居然还会给人送花,我一直以为你只会拿手指头戳人。”
花总管微笑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记我的仇,在巴山剑门被我用手指头戳倒的人,不止你一个。”
梁画儿嘀咕了一句,将那枝花接过来,凑到鼻端嗅了嗅,感觉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花总管问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梁画儿拈转手中花枝,道:“这应该是木槿花吧。”
花总管点了点头,道:“那你知道木槿花的花语吗?”
梁画儿摇头,道:“我可不懂这个。”
花总管习惯性地将双手插到袖子里,道:“木槿花朝开暮落,随太阳升起而开放,随太阳落下而凋零,每一次的凋零都是为了明天更好的绽放,明天太阳还会升起,也一定还有木槿花开放,所以,木槿花的花语是温柔的坚持,是生生不息。希望这枝花能为你带来勇气和力量,让你在自己认定的道路上坚定前行,不畏险阻。”
梁画儿没想到花总管也会说这种温暖的话,一时竟呆住了。
花总管微笑道:“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着我,我花某人不过是在履行身为巴山剑门大总管的职责,每一个来向我辞行的人,我都会赠一枝花,然后说一些祝福的话,不单只有你这样。”
梁画儿回过神来,道:“即便你送了我一枝花,说了一些温暖的话,但在我的印象里,你还是那个只会拿手指头戳人的花总管。”
花总管微笑不语。
“我走啦,再见。”梁画儿转身离开。
花总管目送梁画儿离开,然后继续修剪花枝,口中喃喃道:“这个世界不应该只有生离死别,还应该有花,花是美好的,这个世界也应该是美好的。”
——
梁画儿一回到家就看到母亲在院子里舞蹈。
梁夫人只有在遇上喜事的时候才会舞蹈,所以梁画儿一看到母亲在舞蹈,就知道有喜事发生了。
她长舒了一口气,心想:“退出巴山剑门就意味着嫁给东门夜雨的希望彻底破灭,我又失了身,真不知道该怎样跟娘解释。好在有喜事发生,娘就算再生气,也不会抹脖子了。”想到这胸内愁绪略有减轻。
梁夫人一见画儿回来,便拉住她的手笑道:“我的好女儿,你回来得正好,娘正有件喜事要告诉你。”
梁画儿心想果然有喜事发生了,道:“我正好奇呢,是什么喜事让娘这样高兴?”虽然口里这样说,但其实她对母亲口中的喜事并不怎么感兴趣,一心只想自己没能嫁给东门夜雨,要怎样做才能不让母亲发怒。
梁夫人拉着画儿回到里屋,在床沿上坐下,拍着她的手笑道:“我的好女儿,你不知道,娘天天被那个老娼妇骑在头上,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掉了多少眼泪,如今总算熬出头了。”
梁画儿不明白“熬出头”是什么意思,只听梁夫人继续说道:“那老娼妇天天在我面前显摆,她生的凤娇多么好,多么孝顺,今天给她买这个,明天给她买那个,好像所有的福
都让她一个人享去了,果然,上天是公平的,她不能一直享福,凤娇一死,她的福也尽了。”
梁画儿闻言大惊,霍的站起身来,道:“什么,凤娇死了?”
梁夫人见女儿反应这么大,越发高兴了,笑道:“凤娇死了,你是不是也很高兴?”
梁画儿一点都没觉得高兴,她与凤娇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两个人一样,都唯母命是从,如今凤娇死了,她是不是也要死?
梁画儿想想凤娇,又想想自己,心中悲伤,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问道:“凤娇是怎么死的?”
梁夫人道:“老娼妇挑唆她给大夫人二夫人下毒,毒倒了两位夫人,她便顺理成章做了大,但人算不如天算,那位开钱庄的大财主喜新厌旧,新近又讨了一个小夫人。这小夫人是个伶俐人,见凤娇毒倒了前面两位夫人做了大,也学着样儿把凤娇给毒倒了。你说这叫什么,这就叫因果报应。”说罢,掩口咯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