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梁,刘二人为重心,整个亭阁一如强行塞下一颗巨球,撑得亭柱外裂,屋檐坍塌。
桌椅板凳一切杂物纸片般支离破碎,流动间沿着窗口沉浮于江中。
血雾升腾,笼住中心战场。
梁渠退出血雾圈,手臂震得发麻,瞥向水底那柄砸向自己长枪的断刀。
紧要关头,刘义一刀砸出,刘节拼死抵刀,合力击偏他的攻击。
然。
攻击只是偏,没有空!
梁渠转动长枪,红缨翻舞,逸出丝丝血水。
一条粗壮小臂连着半截大臂从血雾中掉出,坠落间带出一条长长的血迹流。
死寂!
所有人都呆立在水中,满目惊惶。
梁渠无事,便只有……
帮主的手!
从一个渔民小子,一路走到丰埠县第一大帮帮主,将县域内全部渔民拿捏在股掌之中,刘节遇到过的厮杀,刺杀更是数无胜数。
他的威,他的名,是一刀一拳打出来的!
照面间,被一无名小卒断去一臂!
众人蓦然发现,直至此时此刻,都不知道面前这位年轻得发指的官员究竟叫什么。
明明只是四关……
骨干帮众战栗起来,再度望向梁渠,仿佛有一千一万根长针在刺扎全身的每一处。
世上真有如此天纵之才?
另一边,抛出武器的刘义被蟹怪一钳戳中腹部,遭受重创。
整个下腹位置被拉出一条近乎半尺的巨大豁口,腾挪间隐约能看到脏器。
形势恶化,郑天赋拼死爆发,逼退蟹怪,护住腹部遭受重创的刘义,拼命间竟是一人独抗三兽!
缠斗带起的水流狂舞,流动中船尾血雾渐淡,终是显露出刘节身影。
刘节捂住断臂,双目赤红,几无眼白,他死死盯住梁渠,胸膛里憋了一座火山般的怒火。
剧痛侵袭脑海,便是强行蠕动肌肉止血,依旧流出丝丝缕缕的血水!
一个小小的四关武师,缘何能逼他至此!
缘何!
一声怒吼,刘节面目狰狞如赤鬼,又是一记斩浪刀劈出。
“给我杀!”
这一刻,即便心中再是惊惧,骨干帮众俱是勃发血气,厮杀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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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巢之下无完卵!
帮主死,他们也要死!
藏匿隐户,把持渡口,贿赂上官,胁迫渔民上万,杀人伤人无数。
此等行为仅是鲸帮平日所为,论及个体,更有恶行者奸淫辱掠甚多,足够他们脑袋掉上十几回!
今日势要将对方沉水溺毙,否则谁都活不了!
梁渠冷眼扫过,默默转动长枪,红缨散如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