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是让他不用过来了,因为他们的年纪都在一天天长大,总归是要避嫌的,如果传出去会被人诟病的。
当晚是个夏夜,夜里雷雨多。
师砚宁那天没有过来,师鸢让杏儿陪了一会儿,然后熄了蜡烛就睡觉了。
谁知才闭上眼睛一会儿,她就感觉床边有人,外面有人,到处都有人……
伴随着雷雨声,梦中出现前世的种种场景,最后她被吓醒了。
她梦见爹娘满身是血,一脸失望地看着她,怪她没有守护好侯府。
又梦见了惨死的香兰,一点一点爬向她,身下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问他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孤独地死去。
师鸢躲在被子里被吓得满头是汗,梦魇时听见师砚宁叫他的名字,等醒来时已经满脸泪痕。
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师砚宁那一张担心的脸。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师砚宁都没有理会自己说不用过来的那句话,还是像往常一样待到她睡着了再过去。
师鸢想起这些气鼓鼓的转过身去留了一个后背对着他。
师砚宁也不生气,只是从旁边拿了个枕头,熟练的放到师鸢的旁边,然后在她旁边倒下了。
“你干嘛?”师鸢被吓了一跳。
蹙眉转过头去便对上师砚宁那一双狭长的桃花眼。
他许久不这样和她同睡一张床了,现在他们渐渐大了,师砚宁的个子比之前都长高了一个头。
如果当时师鸢将他带回侯府时,师砚宁的身形还和她一样。
那么现在他们在一起,一个师砚宁相当于两个师鸢,他足足比师鸢高出一大截,站在一起时,师鸢刚好到师砚宁的下巴。
和以前相比,他更像一个男人了。
师鸢被裹得不能动弹,又极为生气,他这样不知分寸的做法。
就换了个方式,想要让他离开:“我生着病呢。别一会儿过了病气给你。”
师砚宁侧过身看着她,然后像哄小孩儿一样拍着她的后背。
“没关系呢,我体壮如牛,不怕这个。”师砚宁笑了笑,自信十足。
师鸢无语凝噎,再和他说些什么好像都意义不大的样子。
“你我虽是姐弟,但也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了。弟弟进姐姐的闺房,连门也不敲,若是传出去,让别人怎么看我们?”
师鸢声音有些沙哑,她还在病着,本不想多费口舌的。
“无碍,我又没在阿姐房中过夜。谁敢出去乱嚼舌根,我就割了谁的舌头。”师砚宁平静的说。
师鸢心里想着账本,即便他框着她,她依然睡不着觉。
“你把那账本给我,我还差一些就可以看完了,看完就睡。”师鸢说。
“你先看看自己的身体吧。”师砚宁无奈道。
他站起身来,师鸢以为他要走了。可是他却拿走了账本,放到离这很远的书桌旁。
然后将师鸢房里的烛火全部熄灭,又过来在床边歪着。
“快睡吧,等你睡着我就回去。”师砚宁轻声道,可话语间已经染上了浓浓的睡意。
没有了烛火照明,师鸢的心稍微静了些。
整个室内就只听见两人平稳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