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忧解难?夫人可知孤为何而忧,又为何而难?”
梁婠看他:“妾自然知晓。”
她说着从袖中掏出另一封信,递了过去,完全无视架在脖间的冷刃。
“陛下先看看吧。”
他身体纹丝不动,只蹙了蹙眉:“这是什么?”
梁婠叹气,伸手拿过他手中的长剑,丢到地上,拉起他沾了血
的手,朝龙椅走去。
她将高潜按坐在龙椅上,替他展开信,白纸黑字。
梁婠对上他漆黑的眼:“这是太后的秘密,亦是陆氏最大的秘密。”
她清晰看到他瞳孔一缩。
高潜从她手中夺过信,急急去看。
梁婠站在他身侧,跟着他又看了一遍,是元少虞写给陆修的绝笔。
高潜看完,一声怒吼,将信死死攥成一团,浑身都在发抖。
梁婠冷冷瞧着,声音却无比温柔:“陛下别怕,妾会帮助陛下的。”
高潜攥着信,抬眸看过来,里头阴云密布、狠戾嗜血。
梁婠心下一颤,忍着惧意蹲下身,咬牙握住他的手,仰视他:“陛下信妾。”
高潜低下头,眯起眼看她:“孤如何信?”
梁婠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小小一点儿影子,卑微却诚恳。
“妾会帮陛下杀了陆修,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陛下的皇位,也不会让陛下继续被太后蒙在鼓里。”
“只要陆修死了,无论是眼前的问题,还是日后的隐患,都将不复存在。”
高潜一把捏住她的脖颈,质问:“这信,是真的吗?”
梁婠被他扼得满脸通红,眼泪直往外溢。
“元少虞做过,尚书令,陛下可以,找人去查,查昔年文书,拿着比对字迹,便知,知真伪……”
她说得极为困难,像是随时要断气。
“太,太后,一直在寻,找这信的下落,陛下不信,可派人去查。”
高潜像失了力气,颓然垂下手,梁婠跌在地上,抚着脖子,大口喘气。
他摇着头,喃喃自语:“……他不是,舅父,而是,同母异父的,幼弟?”
“孤的皇位,竟是从,从他的手里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