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容不再说话,沈泠容也没法再鸡蛋里挑骨头。
沈沛容看着清容写下的东西,连着问为什么。
清容能明确的感觉到,沈沛容想要尽力的去学点什么。
清容冷着脸,漠然道:“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样想的。”
沈沛容脸上便流露出几分不快之色,盯着清容看。
清容完成了差事,直接起身道:“还要回宫。”
永平公主便也同清容一块儿起身,出了屋子,永平公主忍不住笑道:“我现在可算明白,为什么你沈清容就能从沈家出来,攀上了奉国夫人这个靠山,又能得太后和皇上的青眼。”
清容不说话,只闷声往外走。
永平公主继续道:“且不说聪明还是蠢笨,单论心计,恐怕沈家的姑娘们加在一起都不如你一个。”
“是吗?”清容澹然一笑,“难道永平公主瞧不出来沈沛容的心计吗?”
永平公主十分不屑道:“她们两个把别人都当成傻子,心里的那点小盘算,以为谁都看不出来呢。可你不是,”永平公主看向清容,道:“你不把别人当成傻子,你心里的算计,似乎很轻易的就被人看见了。可看见了之后,又让人觉着看出来了也没什么用。”
清容忽然觉着这么些天里她在审视着永平公主,永平公主也在审视着她一样。
清容仍旧淡淡的,尽管内心十分复杂,可并不在面上显露出来。而是敷衍着道:“公主这便是在夸赞我了。”
“沈清容,你想不想和我一起做点什么?”永平公主忽然莫名其妙的问道。
清容心里一动,脚步也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永平公主,“做什么?”
永平公主也看着清容,两人目光相触,各自都带着探寻,明显各自也都看了出来。
两人竟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在说话。
清容越发笃定了,永平公主非要清容来做她的女官,处处拉着清容同她在一处,确实是在试探什么。可清容却只能看出来永平公主确实心怀鬼胎,其它的,再看不出来更多。
自打辽王和宋家离开京城后,奉国府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很多事做起来都束手束脚。
清容不敢让人贸然去查永平公主的底,但她心里的疑影,在永平公主再三怂恿皇帝去泰山封禅时,渐渐清晰了起来。
泰山封禅,对历朝历代的皇上来说,都是十分心神向往的大事。意义之重大,旁人很难理解。
左右清容大约能明白,皇上去泰山向天告太平,对佑护之功表示答谢是幌子,最实际的就是去报告帝王的政绩如何显赫。
泰山封禅对历朝历代的皇上来说,就好像是高中时期的省、市三好学生表彰。凡是去泰山封禅的,多少都是圣明君主。
这数年来,皇帝开拓了大梁的疆土,国库充盈,大梁的臣民也算是安居乐业。
可清容突然觉着,皇帝的这份军功章里有他的一半,怎么也有自己的一半呢?
过了正月,前朝后宫开始细致的准备起泰山封禅的事。
初定在清明节后的四月初五,是个黄道吉日。
清容被算在了随驾封禅的名单里,却没有奉国夫人和华堂郡主。
进了三月,圣驾便开始准备启程,一路缓缓去泰山。
清容也不得不被迫准备起来。
这日华堂郡主按着眼皮,道:“我这几日眼皮直跳,总觉得有事。”
奉国夫人也道:“按照规矩,储君已定,不应该随皇上一起去泰山封禅的。”
清容道:“是永平公主三请四请,也是太子玩心重,非要一同去的。可玉妃却没去。我总觉着这样的安排很反常。”
奉国夫人低垂眼眸,看着手中握着的茶杯,里面茶叶浮浮沉沉的,“难不成永平公主还真能犯上作乱,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