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耐着性子道:“昭儿,我和你祖母都知道,你和小秋感情深。可小秋她终究不是你的良配,你能在保定陪清容这么久,可见你心里算是想明白了。如今小秋自己去了庵里,放着她在那也是好的。她毕竟为你生儿育女,我和你祖母也不会亏待她,咱们家养她一辈子又能如何呢?你就好好的同清容过日子吧。”
蒋老夫人又厉声威胁道:“这么好的孙媳妇儿你要是给作没了,你就自己去梁州大营,再也别回来了。我们要清容这个孙媳妇,也不要你!”
宋昭很委屈啊,他已经在极力的挽回了。
可如今还是里外照镜子,哪儿哪儿都不是人。
魏国公又劝蒋老夫人,道:“他们两个要是真和离了,你又怎么要孙媳妇不要孙子?孙媳妇就不知道嫁去谁家了。”
蒋老夫人冷笑着问魏国公道:“原本皇上和清容两个人在皇极殿里说的话,怎么会传出来的。御前的人谁敢乱嚼舌根子。”
魏国公自然知道这其中的曲直,叹了口气,道:“自然是皇上默许的。皇上不想便宜了咱们家,皇上也惦记着清容手里有的东西啊。”
蒋老夫人越想越生气,直接威胁宋昭道:“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把关禾秋那个小蹄子再接回家来,我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弄死她算完。我可不管你高兴不高兴,你自己瞅瞅咱们家这些媳妇儿,哪个像清容这么靠得住的?咱们家的媳妇,我和你祖父就没做过住,全凭着皇上恩典。如今好不容易恩典了个像样的,那是咱们家捡到宝了!”
宋昭当然明白,无论是二婶还是三婶,都非常不合蒋老夫人的意,唐氏文化低,心眼儿多,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当他从来没考虑过清容会和离,他们是被皇上赐婚的,注定一辈子要在一起了。可如今清容骤然掌握了和离的主动权,他光是听到和离这两个字,心便像是被人生生撕成了两半。
宋昭心情复杂的出了寿禧堂,脑子被“和离”两个字晃了一路。自然的走到了海棠院。
清容还没有从基金会回来,宋昭就站在门口等,活脱脱像是一个留守儿童。
等清容到海棠院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了宋昭。他身上的官服还没有换下来,一脸没精打采的样子。
“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清容蹙眉打量着宋昭。
宋昭一看见清容,心里就更慌张了。他突然意识到,清容就好像暂住在魏国公府一样。他不曾拥有她,她随时都会离开。
宋昭想要上前抱一抱清容,又想起自己待她如此糟糕,又有什么脸面去抱他呢?
原来,自己真的配不上清容。
不过短短的一眼,宋昭已经想到了这么多。
清容却什么也没看出来,只看他表情糟糕,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舒服。
宋昭怅然一叹,道:“你平安回来就好,我,我走了。”话罢,宋昭便失魂落魄的走了。
清容看着宋昭颀长的背影,透着惨兮兮的委屈可怜,她不禁好奇的问门口的小丫鬟道:“世子爷这是怎么了?”
那丫鬟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世子爷都在这等了少夫人大半个时辰,动也没动,看着好像有事儿。”
清容疑惑道:“关禾秋又惹什么幺蛾子了?”清容说到这,不禁又看向宋昭,好奇道:“他没去过慈照庵?”
含翠点了点头,道:“仿佛是一次都没去过,连风荷院的丫头们也都没见过。世子爷好像真是转性了,每天一心一意的往咱们这儿跑。”
清容却依旧没有安全感,撇嘴道:“看他又能坚持到几时呢?”
和离的事儿在京中越传越大,竟开始有谣传,说清容是个嘴甜心苦,两面三刀的人。她害死了魏国公府的子嗣,魏国公府碍于皇帝赐婚,才没把她赶出府。
起初清容并没有在意这件事,可很快,谣传愈演愈烈,甚至波及到了基金会的公正性。以至于太后和皇上都来询问清容,叮嘱她基金会的账,不容有误。
清容突然觉出这里面有什么说不清的阴谋,分明是奔着基金会和军烈属援助计划来的。
而之前恨不能变成清容尾巴的宋昭,已经好几日不见踪迹了。
这日,清容坐在基金会里,琢磨着该怎么平息这流言。
李玉清忽然风风火火的进门,对清容道:“你快去顺天府衙门瞧瞧去,你们家世子爷不知是发的什么疯,提着个妇人去报官呢!”
清容实在想不出,宋昭能跟一个妇人有什么愁怨的。跟着,又有人匆匆而来,道:“你们家大姑奶奶也被叫去了,不知道是要做什么。”
清容顿感惊奇,因着那账本的事儿,宋艾已经被她给免职了。
华堂郡主好奇道:“能是什么事儿?”说着,她便去拉清容,道:“咱们去看看。”
清容慢吞吞的哦了一声,立时去了顺天府的衙门。
衙门口已经让人围的水泄不通,院子里也全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