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氅有淡淡的松木香,宋诗婉被香气包裹,瞬间不得动弹。
她还僵在那,便感觉自己被宁怀之揽进了怀中。
宋诗婉不知他要做什么,眼前一片漆黑,低头时只能看见他官袍的带銙,映着微弱的光,十分亮眼。
她从未和男人这般肌肤相贴过,哪怕是景承衍,也只是日常相处中的短暂触碰,一直有所保留。
可今日,被宁怀之按在怀中时,她除了慌乱无措,却总觉得不受控制的心跳中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而她也并未觉得他此举有何冒犯之处。
思绪在脑中不过一瞬的功夫便飘散,车外脚步声逼近,她紧张地攥紧了袖口,便听宁怀之的声音自胸腔传来:“自然些。”
闻言,她松开手,近乎是同时,马车门被人从外打开,杜赤站在一旁,看向几步之远的赵斟。
“这位是……?”赵斟视线立刻落在他怀中。
看得出来,是个女子,整个人都裹在大氅中,只露出一个侧脸。
夜太黑,他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样,可见那二人紧紧抱在一起,身后的守卫全都低下头去,生怕冒犯了宁怀之。
宁怀之未答赵斟的话,只道:“赵宰相已看过,可放心了?”
“素闻王爷不近女色,看来传言也不可全信。”赵斟一直盯着宋诗婉,语气中似乎还带着淡淡的不满。
宋诗婉听了这话,想起赵念可今日在太学的种种,立刻便明白了赵斟此时的不满究竟为何。
自己女儿爱慕的对象,全京都人人皆知二人之间关系匪浅,如今却当着他的面抱着另一个女子。
宁怀之未将他的情绪看进去,杜赤关上门,策马离开。
不知走了多久,宋诗婉还在宁怀之怀中。
她反应过来,迅速起身。
怀中空下去,宁怀之看着胸前的水渍,勾唇。
“深夜潜入朝廷命官府邸,胆子倒不小。”宁怀之说完,又道,“你可曾想过,若是今日被赵斟发现,宋府该如何?你又该如何?”
宋诗婉垂眸。
她此举,确实有些冒失。
现在想想还十分后怕。
朝廷之中权势交错复杂,若是因为自己的行差踏错给宋府和兄长招致祸端,她恐怕这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多谢王爷。”宋诗婉半天后只憋出这四个字。
今日若没有宁怀之,她只怕在劫难逃。
不论他是恰好路过,还是真的跟踪了她,宁怀之都是真的救了她一命。
“既如此,想好如何报答了么?”
宁怀之这话听得她一愣。
这她确实没有想过,甚至也没想到他会提出要求报答。
沉默片刻,宁怀之再度开口,就在宋诗婉以为他会打趣地说方才是玩笑话时,就听他道:“不急,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