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将说完这些,又小心翼翼地去看王晏,只见王晏依旧看着他,那凌厉的目光,让他心里又是一慌。
“然后……焦大就死了。”
军将硬着头皮说完。
“我没撒谎,大人可以让人去查,焦大回到大名府不久就被杀了。”
焦大什么时候死的,王晏很清楚,不用去查,但他的眼睛揉不得沙子,有些事兴许能在别人面前蒙混过关,却休想骗过他。
王晏冷声道:“是谁杀了焦大。”
“是,”军将捏紧了手,“是与我同营的张英,那张英……在围困大人的时候,被大人的护卫杀了。”
一个死人自然没法审问。
王晏看向谭骧:“你说,他的话是真是假?”
这种事谭骧最熟悉。
谭骧吞咽一口,只觉得嗓子像是被刀片刮过。
“这种事通常,”谭骧道,“通常……都是假的,杀焦大的人……八成就是他。”
谭骧指向那军将。
军将见到谭骧的手指,直直地指向他,瞪大了眼睛,想要开口辩驳,奈何太过恐惧,嗓子咕噜一声,竟然晕死过去。
不用王晏吩咐,狱卒立即将盐水泼在军将身上。
军将这才呻吟着醒转过来。
睁开眼睛仍旧是幽深的大牢,身上各处疼痛难忍,军将在地上打滚,可是这次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
谭骧越看越惶恐,终于忍不住道:“大人,我去审审试试。”
王晏不说话,谭骧就仗着胆子慢慢走上前,然后附在那军将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阵。
偶尔有一两句言语飘入王晏的耳朵,都是如何折辱妇人的法子。
桑典皱起眉头盯了谭骧一眼,怪不得此人说什么也要保住自己的家眷,定然是怕她们被这样对待。
桑典心中冷笑,谭骧这样的人,郎君定然不会让他活着。
那军将终于挨不过,吐了一口血沫,颤声道:“是我杀了焦大……”
谭骧道:“杀焦大之前,你有没有向他问清楚两个妇人的事?”
军将道:“问了,可是焦大却不肯说,我向冯指挥使禀告了,冯指挥使却顾不得这些,只催着我赶紧将人解决。”
“我只好返回去将焦大杀了,丢进山中,还从焦大那里……找到了一个妇人……”
审到这里终于有了些眉目。
谭骧松口气,他总算是帮上了忙,至少现在能保住性命。
“那妇人在哪里?”王晏再次询问。
军将显然不想说,可事到如今他也没了选择,只得颤声道:“那妇人被我藏在一处小院的地窖中。”
“不对……不是我藏的,那本就是焦大的地方,我没有动她。”
“都是焦大将她弄成那般模样……我……我就是好奇……为何焦大要如此审问她,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秘密,万一被我掏出实情,我还能在冯指挥使那里立上一功,这才将她留下来。”
“后来我听说,焦大卖了一具尸身给谢家,那尸身居然活了过来,我就猜想,焦大说的那差点逃走的二人,是不是有那杨谢氏。”
“我本想禀告给冯指挥使,却又委实从那妇人口中掏不出什么话,还盘算好怎么办,大名府就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