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尘诡秘一笑,“那么钟夫人的纤纤素手又如何?”
毒在云罗手上?我闻言动容,那么她……霎时另一种
可怕的想法自心头浮了上来,却只感到疲倦无比。
“呵呵,放心,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钟夫人只不过听到钟容的话,便相信毒药是涂抹在剑身上,也以为那只不过是一种普通的毒,即使你虽然沾上,也有能力解开它,却没想到是在她自己的手上,而且还是天下奇毒,如果她现在知道,不晓得要如何懊悔了吧,”他轻笑出声,摇摇头,“钟夫人的易容术确实高明,似是而非,何况本也没有多少人见过她的模样,岂料偏偏白某就是其中一个例外,又怎会不知她便是秋云罗呢。”
这个人全都一清而楚,连云罗特意委屈自己接近钟容的目的,想必也了然于心,却故意将计就计,让她亲手为我种下第二味毒。
“那个人是谁?”我突然问,却知道他听得懂。既然云罗的目的他早已知道,那么逍遥宫剑谱被毁的事白羽尘必定也脱不了gān系,然而那个为他潜入密室,毁去剑谱的人究竟是谁?“是苏行,清影,还是雷傲?”
“是清影。”
“为什么……”我闭上眼,喃喃道,想不通那样一名冷情的女子,如何甘愿为了他人而背叛逍遥宫?
“这世上有许多事情不是你能够想通的。”他的语气蓦地柔和起来,有点捉摸不透的意味。
“不错。”我微微苦笑,有些事情是永远也不知道答案的,我也不会去追问清影,毕竟剑谱的事我并没有像云罗看得那般重,若不是拗不过云罗他们的请求,自己当初也不会空占着一个宫主的虚名。天山仙府本在西域,却不远万里布下了这么一颗棋子,而秦惊鸿一介庸人,又何德何能,竟得劳烦他如此阵仗?
“那么第三味药呢,是凌心吗?她也是府主的人?”
“不,”白羽尘带着几分奇异的笑容,“钟容只是告诉她,有一种药,可以让人改变心意,喜欢上原本不喜欢的人。”
眉峰闻言越聚越紧,“她相信了?”让人迷失心智,成为傀儡的药有之,彻底改变心意的则绝对没有,凌心怎么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钟容是她所信任的父执长辈,说的话怎么会没有分量,秦公子,你太小看人心的欲望了。”白羽尘好心情地解释着,语气温和,若不是我现在受制于人,样子实在láng狈,也会以为两人不过是在谈天。
“她没事吧?”我从来不晓得凌心对我执着若此,本以为她心结已解,怎会料到骤然之间便情势大变。
“我认为秦公子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而不是还有余力去打听别人。”白羽尘笑道,见我愈发冷凝的神色,不由笑意更深。“我已让她服下可以忘记一切的药了,醒来以后,除了自己的家人,她将不会记得任何人,包括你。”
我暗自长吁了口气,虽然凌心胆大妄为,但我始终生不起气,在自己心中,凌心永远是那个爱缠在我身边问东问西,红着脸向我说出自己心意的天真少女。
心神稍稍放松下来,全身立时剧痛难忍,身体因为xué道被点而动弹不得,手指却禁不住痛楚而微微颤抖,不由阖上眼喘着气,痛苦并没有因此而稍减半分。
抽痛的经脉突然被打开,白羽尘收回手,望着我笑道:“现在可舒服了些?”
我无力回答,虽然xué道已解,但身上的毒还在,恰好引发了另一层痛苦,这令得自己此时的神色淡漠而疲惫。“白府主费了如此周折,究竟所欲为何?”
“你可还记得柳絮?”
我心中一动,不由勉力抬眼,沉声道:“你伤了她?”
白羽尘轻笑出声,似是听到什么笑话。“我疼舍妹还来不及,怎么舍得伤她?只是她不听我话,私自逃婚,坏了我的事,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你,所以我很想看看,秦惊鸿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能让我妹子为你若此。”
我闭上眼,淡淡叹息逸出。“原来你就是柳絮口中爱她甚重,却也严厉甚重的大哥,柳府府主,久闻大名了,可惜在下眼拙,当初婚宴上竟未认出易容成青年剑客的方易就是江湖上最神秘的仙府府主。”
“不错,”下巴陡然被挑起,对上一双深沉的眼眸。“絮儿向来任性,却是和我一般自私的性子,从来不肯为任何人付出什么,她会逃婚我不奇怪,让我惊讶的是,她竟然为了你向我求情。”那人淡淡哼笑,长指轻划上我的脸庞轮廓。“明明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男人,连娈童的样貌都没有,却能让我疼宠了十几年的妹妹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