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她还把这个人当成朋友,至死都在相信这个朋友。
其实葛桂后悔过,在寒震杀死第一个无辜百姓的时候,他就有了悔意。
他去帮那个无辜之人收了尸。
可当他看到尸体的时候,忽然想到了师父,想到了自己修行遇到的困境。
他又不后悔了。
他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寒震身上,编造出了一个哄骗自己的“故事”。
故事里寒震是吃人的魔鬼,而他是助人为乐的医师,是屠魔的少年郎。
原来,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头恶魔,包括那个屠魔的少年。
……
……
另一边,谢周和燕清辞踩着厚厚的积雪向客栈走去。
“其实他什么都明白。”
燕清辞忽然说道。
谢周点了点头,别看葛桂嘴上不承认,其实心里头门儿清。
但说到底,葛桂并没有触犯大夏律。
他没有帮寒震杀人,在进入大夏境内后也没有帮寒震做过隐瞒,只是在寒震杀人的时候选择了旁观。
能救而不救,不算犯法,却是一种冷漠的错误。
当这种冷漠和自身利益相关的时候,又被称为自私。
之后一路无话。
刚过戌时,客栈还未打烊,店小二坐在柜台后面,无聊地翻看着一本小说。
谢周上前敲了敲柜台,递上一块银子,又把下午打猎来的野兔送上去,吩咐他去炖一锅兔汤,明早端到楼上。
小二看到这么大的一块银子,顿时喜笑颜开,哪里会有半点不满,拎着野兔就往后院小跑过去了。
这种野兔,长得可爱,也很好吃。
就是有一点不好,肉太瓷实了,得炖上一整夜才好入味。
上楼回房,各自洗漱。
没一会儿敲门声响起,燕清辞从门外走来,接过店小二送来的热茶。
她端着茶壶把谢周的杯子倒满,再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
茶是刚刚泡好的,在冬天的烛火中冒着腾腾热气,房间里就好像蒙了一层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