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带着硝烟的日月战旗,在亦力把里的城头迎风飘扬。
城内炊烟弥漫,笔直向天。
“末将无能。。。。”
王骥帅房之中,朱冕一身伤痕,跪在王骥面前,虎目含泪,“数钱兄弟跟着我。。。。最后囫囵回来的没几个。。。。。”说着,铁打的汉子竟然有些泣不成声,“多少兄弟,连尸首都没抢回来,就仍在了路上。。。。”
“将军切莫如此。。。”
王骥对朱冕宽慰道,“大丈夫死于边野马革裹尸。。。。。那些将士们,本官定会上奏朝廷,给与抚恤嘉奖。。。”说着,上前扶起朱冕,“将军,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察合台此次大败,必会气势汹汹的卷土重来!你我守土有责。。。。不能做妇人之态!”
“是。。。”
朱冕长叹,再次郑重行礼,“末将还没谢过参赞大臣救命之恩!”
噗通。。。
朱冕身边的残将们全部跪下,大声道,“谢大人救命之恩!”
“说来惭愧!”
王骥捋着胡子笑道,“救你们的可不是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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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三百二十六个。。。。。”
弥漫着臭脚丫子和血腥味的营房之中,听了千户陈友的话,正嚼着烙饼的徐盼,顿时怔住。
深夜奔袭,两千人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竟然也还折损了三百多人!
“还好,弟兄们的尸首都抢回来了!”
陈友跟着叹气,脱下战靴,疲倦的揉着眼睛。
“秀才。。。。”
“哎,您说!”
“你识字儿呀!”
陈友夺过徐盼手中的烙饼,狠狠的咬了一口,开口道,“弟兄们的坟头,不能连个名儿都没有吧?你得给写碑字儿。。。。另外,战死要上报的。。。。。这军功怎么摊,得算明白喽。。。。。活着的人呢,少点没啥,可是死了的人只能多不能少。。。家里就指望卖命的钱过日子呢。。。。”
“卑职明白!”
徐盼重重的点头,站起身,“我去清点。。。。”
“不急!”
陈友忽身后拉住徐盼。
骤然间,徐盼觉察到,陈友那粗糙的大手抖得厉害。
“大人,您。。。。”
“听我说。。。”